尚国开过八百年有余到北岩帝已是第二十八代,谁也没想到李锦登基三年就面临国破家完,纵使她这个女帝再勤勉也挽救不了。

敌国兵马已经在城门十里驻扎,像是等着学一个良辰吉日攻进宫去,李锦颓废地坐在龙椅上殿下已经没几个朝官。

此时的她看起来像五十岁的老欧。

“原来是真的!”以为所谓命格是事在人为,可现实中眼睁睁看着尚国衰败,无可奈何。

放弃挣扎后尽量疏散宫人和百姓,将李曌退路安排妥当,和着一些老臣恪守大尚到最后一刻。

于母亲,李曌是他唯一的孩子,虽然做错了很多事还是狠不下心。

于妻子,这是大将军唯一的血脉,他为救自己而亡就要保下李曌。

于大尚帝王,在她为了私心让了命格时就不配了......

董仲文已经五十六岁看着像是北岩帝是一辈人,此时站在北岩帝身边沉声说道:“陛下后悔当初的决定吗?”这样一个孩子便葬送了整个尚国,心中不甘。

“不说这个了。”摆摆手道:“您可是在怪我!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住进帝寝后变得不对劲。”朝着董仲文方向:“您也逃吧!”走入朝堂殿当着董仲文面将大门合上眼神透露着视死如归。

李锦面相衰老,但一头乌黑头发像少女一样。

这是辅国最后一次见她,那天后他离开皇宫回到董府,府中仆人早就逃光了。

“这么多年,该是休息了。”早就没亲人了。

在院子里挖一个土坑,将珍贵书籍埋入其中最后压上重重的青石板,亲自往上边撒水还用扫帚清理着,嘴里嘟嘟喃喃道:“就这点爱好了。”敌军破城一定会烧杀抢掠,心中觉得那些人不会懂得这些书。

年纪大了有些干不动,花了大半天时间。

天色都晚了,也没有仆人烧水就着凉水洗洗,后穿着衣箱里最整洁的衣裳坐在窗前,喝着小酒闭着眸子回想这一生。

从一个穷乡僻壤一步一步考上皇城来,因为为民不忿顶撞了先皇却被重用,这一生何其有幸!

睁开眼睛中有几分不舍,伸出胳膊来,上边都是道道割伤,新旧交界。割上一个新口子,看着血落进窗台上的小花盆里,痛得龇牙咧嘴道:“宝靓你怨她也是自然,只不过都到这个时候该是分别”这样的事董仲文每三日就会做一次,持续了两年。

远处传来一些声音,董仲文抬头看着那个方向。

两年前一场雨试图冲刷一切痕迹。

北岩帝自知对她不起,将宝靓的形象作为尚国图腾让人供奉。没过多久后辅国在那处踩到一滩东西,低头凑近看时听见一些声响,便捡了回去。

翻遍各种古籍得出了比较靠谱的结论,她被种在花盆至今日。

董仲文也很孤单,每日对着花盆说话甚至讲课给她听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有一天北岩帝画像放在桌子摊开,等半夜想起画还没有收披起外衣走到书房,发现那幅画被毁坏上边还遗留一些土来。

看着血流进土壤很快被吸收,自己也有些发虚:“今日在为你授一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看老夫身居辅国之位,人老了无儿无女还是很孤独,不要像我宝靓。”看了周围没有擦手的干净帕子,用茶几上垫子擦拭。

‘死老头!又在讲什么鬼道理!’和她说地话其实句句有回应,只是对方听不见。

抱着花盆向城外走在河边停下,耳边远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董仲文笑着:“养你是因为陛下亏欠你,教你是因为老夫孤苦,两者皆有受益。所以不要轻易露出底牌,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最重要。”说完将花盆扔进湍急的河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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