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掂量了下袋中的银钱,估摸着可能不够,悄悄向着白忱说:“白兄,我今日本来就想随便做几身衣服,银钱未带够,还是去一层看看罢了。”

之前就能看出,白忱倒也是个敞亮大方之人,此时也是不加思索的开口:“周兄这是什么话,你之才华千金不换,今日你看中哪身,记我账上便是。”

周循得了恭维,也想着吹捧两句:“还未请教,白兄行事阔绰,家中是有产业?”

白忱嘿嘿一笑:“那倒不是产业,家父是礼部尚书,几个哥哥也在各部任职,因此不缺银钱花。”

周循早有料想,毕竟一帮文人,隐隐以白忱,于应杰二人为首,想来官职应该不低,自然的拱手:“失敬失敬。”

“家父是尚书,又非我是,我如今还未有功名,也是一介白身。周兄不必客气拘谨,我是实实在在佩服你的文采,只可惜昨日散了,未能听到周兄的诗词,遗憾啊。”

“这有何憾,正好心中有一首,你品鉴品鉴:

‘浮生岁岁俱如梦,一枕轻安亦可人。

偶落山城无事处,暂还老子自由身。

啸台载酒云生屦,僊穴寻梅雨垫巾。

便恐清游从此少,锦城车马涨红尘。’”

却见话音刚落,自三楼便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金丝袍,腰佩芙蓉玉,左手拇指上还有个大大的翡翠扳指,喊一声:“好!”

随后,一双如深渊似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下周循:“早就听闻荆州城出了个才子,受全先生青睐,想必就是你小子了。”

周循听出话语中隐有不满,开口问道:“却不知你是何人。”

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你在我的铺子买东西,还问我是何人?”

似是看出了周循的疑惑,一旁的白忱主动开口解释:“周兄,这位就是金宝商会的主事人,苏林。这金缕衣行就是金宝商会的产业。”

苏林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听闻你曾在我金宝商会下做工?”

“确有此事,不知苏会长有何指教。”

苏林:“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回我金宝商会旗下,我许你一份好差事。二嘛,你在金宝楼偷窃贪污之事,可没这么简单过去,我今日与你好好算算。”

周循听了不禁冷笑:“苏会长,偷窃贪污确实并非我所为,你不信我也无可奈何。再者当日若非幽梦搭救,我恐怕已暴尸长街,我尚未怪金宝楼不分是非,使我含冤,如今还有何要与我算?”

正当苏林双眼虚眯,意图动手之际,突然苏烟也从三楼跑了下来,对周循说了声“抱歉。”,而后拖着苏林便走。苏林膝下就只有个女儿,打小就疼爱有加,被她拉着也无可奈何,也只是如野狼一般恶狠狠扫了眼周循,算作威胁。

直到两人走后,白忱才开口:“周兄,抱歉。这金宝商会与朝中诸多官员有牵连,我不好出言帮你...”

周循心中了然:“无妨,这些我心里有数,白兄没帮着他,就已经算是仁义。今日也没心情再逛,我就先告辞了。”

白忱:“周兄...唉,怪我,那便一同离去吧,他日我再宴请给周兄赔罪。”

是所谓——周循苏林针芒对,苏烟解局埋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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