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君生于一片广阔天地之中,无父无母,被孤寡老头张老汉捡回了家。

村里人对这个来不不明的野孩子也挺照顾,大多是可怜其和张老汉。

张老汉刚开始给他起名为张汉民,上了小学以后,老师觉得这么机灵的孩子起一个这么土的名字不合适,就向张老汉建议改个名,张老汉听取了老师的意见,将其改为了张汉君,取汉家君子之意。

时隔多年,回想起小时候的事,张汉君还是很感激那位老师。

张汉君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在村里同龄人人均初中肄业的情况下,他考上了大学,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公办本科,但也算是村里少有的人才了。

大学毕业以后,也没急着工作,而是回到家里陪张老汉一起干活。

半年以后,张老汉去世,张汉君在葬礼没流一滴眼泪,他告诉别人,他在张老汉活着的时候已经尽足孝了,没什么可伤心的,总比快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掏出十几万把命吊住的强,那样自己花钱痛苦被吊着命的不死不活也痛苦也痛苦。

虽然和很多人的价值观相悖,但张汉君就是这样的人,谁让他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呢?

操办完张老汉的后事,张汉君想出去闯荡一下。

那年张汉君二十二岁,他有很多奢望,他想爱,想吃,想唱。

虽然在家乡小城市轻轻松松足以谋生,但张汉君感觉这个小地方放不下自己的灵魂,所以他决定去南方的大城市闯一闯,这一闯倒好,别说灵魂了,肉体也放不下了。

大城市里的张汉君,只感觉到无比压抑,拥挤的地铁,匆忙的行人,偶尔也会有一些人打扮时髦,在街上紧张的展示自己的松弛感。

一个个水泥盒子累积在一起堆成大楼,他在里面看不到家的意义,一个个年轻人畏缩且敏感,想在这座城市中扎根,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追求人生的终极答案,他们决定人生就像做题一样,有可以最终确定的标准答案。

张汉君无比怀念自己的家乡,怀念广阔的土地,怀念那座旧房子。

可能山猪吃不了细糠吧,他这个野孩子还是适合去旷野。

在某一天的上午,张汉君前往了机场。

机场人很多,熙熙攘攘,都是来大城市工作的,现在的中年农民工已经很少了,大多都是脸上带着茫然与兴奋的年轻人。

他们大包小包地向机场外拥去,而张汉君,就这样和人流逆行着,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回家以后,张汉君决定打算先回一趟老屋子,最后再怀念一下。

把老屋子收拾了一遍,他打算明天早上再走,当地城市的工作他已经谈好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张汉君决定去镇上吃一碗羊肉,虽然热天不适合吃羊肉,但他想吃了。

说走就走,锁上红漆大门,张汉君出发了。

现在是七月,正值最热的时候,虽然没到中午,但太阳也毒辣的厉害,路边柿子树的叶子都有些蔫了。

现在农村家家户户也装上空调了,这天气大伙都在家里吹空调,也就张汉君异于常人想去镇上吃饭。

张汉君特地避开大路走小路,小路虽然不平整,但是安静,而且路边还有些树可以挡挡太阳。

最后快到镇上的一段路两边是没有树的,张汉君打算快点走过去。

刚走了几步,张汉君发现远处有个人影靠在路边。

张汉君快步上前,凑近一看,是一个老头,穿一身蓝灰色长袍,闭着眼睛虚弱的靠在路边。

“诶……诶……灵醒点”

张汉君感觉过去摇了两下,想试着把这老头叫醒。

晃了两下,那老头也慢悠悠醒了过来。

“这哪儿啊?”

这老头刚醒来就来了句这话,直接给张汉君整无语了,这老头该不会是老年痴呆吧?

张汉君问到:“爷爷,你怎么窝在这?你谁家人啊?”

“我隔壁县的,到处逛逛,天太热,不小心昏这了。”

老头语气有些生硬。

张汉君心里更疑惑了,这老头绝对有问题。

张汉君问到:“那你是要去哪?”

“我要去……嗯……要去……”

老头这下连话都说不出了。

看到老头这态度,张汉君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不过他也不太想管,村子里这么多年,各种事他见多了。

“这样吧,我要去镇上,那里人多,你到那里再去忙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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