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下葬之时,人们穿着黑衣出席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个宇宙都不再和你有关。
这样看来,人类可真是富有,就连最为绝望,最为荒唐的的死亡,也能享有三次之多。
但对于她来讲呢?
她连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都不配拥有。
只有寺岛景明这一个观测者的她,一旦丧失他的观测,就会迎来她的“死亡”。
可真是个予取予求的悲哀玩物。
少女抬手,右眼的眼罩被取下,显出一只满溢着紫色光芒的眼眸。这一瞬间,狂风翕动,光华乱舞,强大的压迫力甚至使得空气也变得凝滞了起来。
但此时此刻,即使是在少女的如山压力之下,眼前这个悲哀的存在,却没有被压下,并且顶着这个重压,向寺岛景明一点点飘近着。
为什么要靠近呢?明明是个没人喜欢,没人在乎,甚至连“存在”本身都已经被身前人否定掉的可怜东西。
但此刻,那移动虽缓慢不堪,却坚定不已。
“不要再靠近了!”这时候,少女的喊声响起。
但是,她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仍然向他艰难地前进着。
对的,她不可能听到的,因为作为硅胶制品,它不存在任何知觉。
但她又是如何知晓寺岛景明的存在,并且向他靠近的呢?
或许,正如寺岛景明循着本能的嗅闻那般找到她,她也可以依靠某种本能找寻到寺岛景明的存在吧。
寺岛景明清晰地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心中那份泛滥到无处发泄的情感对她这团简单硅胶的无谓移情。
但是眼前向他移动的她却让他相信这份移情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因为他在这个时候才总算明白,为什么昨天那个时候的她要紧紧贴上他的口鼻。
因为那是常态,那是她存在的意义。
即使这份意义是寺岛景明在无意识中赋予给她的。
可就算这样,这份意义也在他和她无数次的紧紧相贴中深深渗透她这副硅胶躯壳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她化为妖怪之后的唯一底色。
而现在,缓缓逼近的她只是想实践这份意义而已,她又有什么错呢?
“对不起,寺岛同学,她已经离你太近了!”这时候,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想干嘛?
寺岛景明心中突然无端紧张起来。
接下来,只见少女右眸之中,紫光再度显现。
于是,一片光幕拉开,艰难移动的斐济杯被定格在半空之中。
然后,只见面显疲惫的少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蓝色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神咒掩魅,妖灵祓除,燃!”
蓝符飞过,光幕爆燃。
迸起的火焰忽的将寺岛景明的目光遮掩,令他看不到其中的崩毁和燃烧。
但她的那份气息,那熟悉的云南白药爽身粉味道,却随着升华的二氧化硅,回萦在他的鼻腔之侧,就像是她仍不舍地徘徊在他的口鼻之间,想要赠予他最后的一吻。
《One Last Kiss》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寺岛景明不忍地垂下头颅。
“这下真的再见了,没能离开的TOMAX,忘れられない斐济杯。”
他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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