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耳边传来的机械声音，姜宇神情恍惚。
他的脑袋像是挨了一击重锤般嗡鸣作响。
迷糊之间好像看到了一条蜿蜒流转的河流，河对面的人招着手，让他不要过来。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姜宇不愿意细想，只是依稀记得在和僵尸啵嘴的瞬间，先是一股尖锐的酸涌入鼻腔。
如同一只汗脚穿着袜子，在密封的鞋里面腌制的数十年，然后脱下袜子用大力塞进了你的嘴里。
当然，如果是美少女那种让脚臭吧狂喜的脚，姜宇表示自己或许能忍受一下。
但那双脚是一位抠脚大汉的脚……
一双让脚臭吧吧友也无法狂喜的脚。
接着，就是一股沉重的腥侵入嘴巴，如同几千万吨腐烂的鱼虾铺满周围，随后刮起了一阵旋风。
围着你打转，永远无法逃离……
最后，是极为炸裂的臭，那股味道姜宇形容不出来，就像一柄柄重锤在殴打身体各处所有能感受到外界味道的器官。
姜宇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觉。
硬要让他说的话。
姜宇：“我宁愿吃屎。”
少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任婷婷神色担忧，见黑烟消失，她一咬牙掏出手绢捂住口鼻，冲了进去。
她跑到姜宇身边，想要把少年扶起来，但身为弱女子的她力气不够，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九叔三人在黑烟散去后，也捏着鼻子上前，九叔和秋生搭了把手，把姜宇扶了起来。
“呕”
姜宇被扶起身后就开始狂呕。
傍晚回家犒劳进肚的鸡鸭鱼肉，变成糊糊像决堤的洪水般从少年口鼻疯狂喷出。
九叔面皮一抽，秋生捏着鼻子咧嘴。二人看到这番景象后也有点想吐。
任婷婷恶心的别过头，还是强忍不适替姜宇擦拭起来。
擦完，姜宇又连着吐了几次。
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
任婷婷担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姜宇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只是看到我叔叔了……”
“他说你所热爱的……就是你滴生活……”
“这是……这是你哪位叔叔啊？”任婷婷眼角含泪问道。
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姜宇头一歪昏了过去。
夜晚的凉风徐徐吹过义庄，九叔几人急切呼喊着少年名字。
多年以后，在面对另一只成了气候的僵尸时，姜老八依旧会记得。那个恶臭的遥远夜晚。
次日。
阳光热烈，时间逼近正午
姜宇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看着房梁，少年的床边摆着两个供他呕吐的木桶，里面的秽物早已洗刷干净。
昨晚，醒过来的他吐了一夜。
长这么大，姜宇还是第一次知道，人如果吐到胃里没东西后，会直接呕胆汁和血。
他现在头脚虚浮，感觉自己随时可以大喊一声“哈哈！道爷我成啦！”
说到这里，姜宇又想起了昨晚的任太爷。
老僵尸最后还是没火化，用四目道长的话来说就是：
“僵尸去了郁结之气，已经没了闹事的可能，不如把老太爷原地葬回去，还能保任家富贵。”
任婷婷闻言自是欣然同意，见少女应允，九叔自然也是没话说。
九叔拔了僵尸的牙，今天早上趁着天没亮，叫上七八个治安队的年轻汉子抬着棺椁，和任婷婷一起又去了一趟任家老太爷的埋骨地。
这样想着，姜宇又记起昨晚的味道，他脸色瞬间一变，赶紧扶住床榻边的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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