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世广双拳虚抱,缓缓朝着众人摆礼。

张洪泰哪敢怠慢,只得回礼。

至此,张洪泰也是无言,只得将手中刚接来的两封录取信递给一旁的张杨伟。

“即是如此,何时入学?”

“不急,距离开学日至少还有半月,过几日再出发也是不迟。”

张洪泰闻言,看向一旁的张杨伟,心下不知想着什么,便是定下出发时日。

“也好,张川近来修炼刻苦,想必就在最近几日便能修炼圆满,等他破境后再启程,想必也不太耽误。”

众人事情商量完毕,便是不再久留。赵家一行人随之离去。

……

张洪泰早就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没能力阻止。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自由得选择未来,可惜,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是从没得选与只得这般选之中选择。

先前还只是被贴上赵国人的标签,如今,又多了一个名为赵氏皇族的标签,终身都洗不掉。

家族命运与国家绑定是非常危险的,常言道:流水的帝王,铁打的世家。阶级不只是护城河,更是壁垒,若是安阳张氏再强上些许,怎么可能被人轻易得收编为家奴。此后,安阳张氏的命运便是握在赵国皇室手中,皇室兴亡,张氏皆苦。

张洪泰送走赵世广一行人后,下意识得抚摸张杨伟的头发。

“今日,我们教你束发冠如何?”

他的面上满是慈祥,眼中充斥着柔和。

张杨伟点头,父子二人手拉着手一同回到北院,来到张杨伟生母杨云芳旁。

……

一家三口人在同一间房内,父亲端来一盆热水,将一柄梳子递给母亲,手上拿着另一把梳子。

手巧的母亲拂过我的长发,她笑着用梳子捋开我的长发,梳子总是会撞到打结了的头发,她用温水拂去梳子上的发丝,再抚平长发之中的心结。

父亲的双手满是茧子,他在触碰发丝之时,仿佛是在朝我诉说什么,他的双眼总是很锐利,能发觉到发丝之上的灰屑,他一点点剥去这些灰屑,但偶尔也会弄疼我,当灰屑被清理掉时,他才会用梳子梳开我的长发,一梳到底,完全没有半分坎坷,想来是父亲早就为我剔除坎坷。

说起来,我的头发确实是越发的长了,从记事起的肩膀一路长到后腰。

在午睡时我特别反感门前的躺椅,它那竹片夹缝总是要取走我的几根长发。每次起床,我都很反感这头长发,总是需要打理一二才好出门。

那时的我,总是很羡慕,羡慕那些大人的头发,他们的头发盘成一圈,一圈又一圈,似是从未被长发所困扰,那时的我便渴望将自己的头发梳成他们的摸样。

当我将想法告知母亲之时,她笑着告诉我那是大人才可以梳的发冠,我不理解什么叫长大,她指着门前的老树告诉我,等我的双臂能保住这颗老树之时,我便能长大了。

于是我跑到老树边上,试图用双手抱住这颗老树树干,很遗憾,以我那短小的四肢完全没法抱住它。它那宽阔的树干就如同父亲的臂膀,我始终无法丈量。

很多很多天以后,当我能抱住这颗大树时,我却发现这颗大树那宽阔的树干上再也没有新叶生出,有的,只是随风而去的枯叶。

……

母亲脸上的满是笑意,眼中含着晶莹的水滴。

“梳好了,学会了吗?”

我摸着头顶的束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俨然一幅小大人摸样。可惜,我的脸庞还保留着婴儿时期的腮帮,我的牙齿脆弱不堪,我的四肢依旧是那般短小,仍旧无法抱住园中的那颗老树……可,我应该长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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