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温进入铜羊开始,竟然有钟声响起。

他就知道,这铜羊的一群人,着急到快要疯了!

一向位妖魔而敲响的铜钟,竟然为了自己响了起来。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瞭望台,台上的巡差人与之对视一眼,便大汗淋漓的缩在一角不敢多喘气。

一眼,便像是被恐怖的凶兽妖魔盯上一般,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死期。

易温漠然的看着这群巡差人踉跄慌不择路的离去。

他从一靠近宋家就听到了他们的吵闹之声,喧闹的,哭泣的,哀嚎的。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想通,除非……他们闹腾是为了让我死!

易温只觉他们烦,他自然能看出来这里面起到引导和带头作用的是谁,也能猜到其背后的人是谁。

要不然是一家的呢,行事风格简直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在这些人杀了连寿元都不涨,纯纯废物。

但凡它们涨一年,不,一天!易温早就将它们一个不留,通通收割了!

转身,易温面向宋文。

此刻日出东方,朝阳明媚。

青年身披血衣,中年着鱼龙玄衣。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台阶的宋文迎着朝阳,却像是迟暮的老人般神情复杂。

身处台下的易温背对阳光,却如朝阳一般灼热昂然!

易温当先开口。

“谢谢宋哥。”

他的感谢很认真,易温清楚当下宋文的处境,他并不愚蠢。

能为自己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做到这一步,易温已然将这份情谊记在了心中。

即便是到现在,宋文依旧还庇护着小齐止,不曾让人靠近宋家一步,接触齐止一分。

宋文只是笑着摇摇头,他自易温的身上回过神来。

青年浴血的差服和凌厉的煞气让宋文都觉得有些不适,那是养气境的预警。

从易温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危险!

是的,很难想象,一个炼体境的青年是如何带给自己危险的。

“不必客气,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那这都是自家事情。”

说着,宋文的神色难言起来,他一手紧握住腰间长刀,一手握拳,思虑几息后,宋文深吸一口气。

“你还回来做甚!”

“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便走的越远越好才是,他们……它们,那些筑基妖魔指名道姓的要你去南木林啊!”

宋文眼中泛着怒火和无奈。

他的手在抖,那是压抑的愤怒。

宋文其实清楚,易温不可能抛下齐止一个人离开,但……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易温就这么死在妖魔手中。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青年,在他的身上自己总能看到正气,如朝阳般灼热,让一些污秽黑暗难以躲避!

“你……”

宋文停顿了下。

他闭上眼,眼中的血红瞬间弥漫,这一刻,宋文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你带着齐止快离开吧。”

“离开铜羊,去其他地方,逃,逃的越远越好!”

宋文这是做出了选择?

不,他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熟知的人,被送入妖魔口中!

“我会亲自去南木林,以斩妖人的身份见那些妖魔!”

宋文睁开眼,眼中满是杀意和血色。

置之死地而后生!

管什么筑基,管什么突破。

当下,为了铜羊,死又何妨!!

自己一死,用不了多久白羊城斩妖司必然会清楚,到时候纵然白羊城再难分神,也会派人过来镇压妖魔,清除危害。

那样,也算自己死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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