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登天梯者,此后无心无道,癫狂如痴,故有天骄者不入梯之祖训传于常氏后代人。”

“常氏犁梦龙象岛愿为天下开天门,各族遂有天骄入之,天下英才林立,各方皆有大帝之姿,独无常氏新芽,吾恐此中有难,奈何机遇甚渺,故任由族内天骄入门登岛,各寻机遇。然于后期时分,一通天神梯称有仙源,天下仙才共入之,不日,各方新材归,或疯或魔或痴或傻或癫或狂,少有清醒者,另日则呆。此后独夏常一族天骄崛起,登临天下,此事不了了之,枯活四百年,常氏不衰,报复无望,留此绝书,后世当记此难。”

“有祖谓常清赋,不顾族训,私入天梯,大魔于世,天下恐之,当世之人称其‘魔仙’。”

“常魔仙一脉有子逆反,仿之先祖,登梯半处,九岁成仙,时年六旬,当世之巅。此前五十又一皆如朽木,此后三百岁常氏兴,其陨后九年,常氏再衰,如往昔岁月。”

“外族付傲泉,强登天梯,成就半生英名,胜有三百年,天人有感,自知大限,夜访常氏宗堂,交付后事,谢罪于吾祖位前,此子后代皆为我族死侍,百年自亡于犁梦龙象之上,留一子,以存血脉。”

“付傲泉后,再有登梯者不下百人,或常或外,皆或疯或狂,兴者不足十岁,亡者,出岛者痴。”

第一条是常家祖训抄录,第二条是隐世古族一老祖遗言,第三条是常家的辛密,第四条是某民间传说,第五条是常家的年谱记录,最后一条是曾经天下的共知,只是这共知在历史长河中淡化如冰,化水化气,消散天地间。这些都是记录在月奇华搜集有关犁梦湖的辛密中。

各国皇帝与十宗五商的魁首们全部面露凝重,只不过作为师兄妹的三人是为了如何劝说各方势力同意各自势力下的天骄们进入天梯。

在犁梦舟会开始前,常尚齐和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有过一段开诚布公的谈话。

“小师弟,这些是你们常家的最大辛密之一,确定要拿出来吗?”月奇华紧盯着常尚齐的眼睛,但是看到的只有无所谓的表情。

崔何黎仔细的擦拭着每一支羽箭的箭头,像是对待心爱女子一般,也只有面对自己的弓与箭时才会这样认真,平时的四师兄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就是在其他人严肃对话时也能吊儿郎当地插上几句:“小师弟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识时务者为……”只是还没口无遮拦完就被玉河一个不悦眼神打回原形。

“我常家的正门门槛内侧被刻上这样一段文字,是前些时候重修时发现的,这也是我没让I匠丢弃被拆换下的门板的原因。门槛上是如此说,”常尚齐没在意四师兄的插科打诨,自顾解释,当下略微停顿,喝了口茶水,又继续说道,“凡大势将起,天骄繁出,龙象必有登梯者无道。”

贺尘远暗自思虑,时不时看向常尚齐,师兄弟六人久久不言,常尚齐好似还有话说,不过他还是给其余五人思考的时间。

盏茶时间,月奇华询问一句:“你的意思是会出现天下新才有尽废的风险,所以我们要谨防出现的特殊情况。”

“小师弟是还有什么没说的?”贺尘远抬手打断月奇华的询问,看着常尚齐问道。

常尚齐又取出一张破旧的白布摊在桌上,白布上有墨迹密密麻麻,其中被常尚齐用朱笔圈画出了数十个字,较为显眼。

“吾儿无克亲启?”林华岳看着连同白布一起放在桌子上的信封念道。

崔何黎拿起信封说:“小师弟叫无克?”

“是我大哥常胜齐,字无克,是父亲早就想好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字无克,我那时才刚出生,谁也想不到我常家会有这等变故。”常尚齐解释道。

玉河拿起桌上白布,看着朱笔圈出的十余个文字,念叨着:“这些字小师弟是如何确定的,这段文字足足有数万字之多,能够组成这样一段话也不稀奇吧。”

“是用的墨不一样,这些字在不同颜色的光照下会有不同的形状,表面上这是一篇写天下形势的奏表,却又是一封家书,而在我族特制的青色烛火下照耀,我圈出的这些字就是要给我兄长看的东西,而这些字在正常情况下就是一句勉励之语。”常尚齐说着话,从身后背囊上取下一个灯台,正好可以将那块白布附在上面,内部是一些特殊的焦油,被点着后是青绿色的微光闪烁,正是常尚齐口中特殊的烛火。

常尚齐点燃灯台中的特制焦油,让玉河将白布附着其上,光芒透过白布,使白布染上青绿,数万工整有序的文字在烛火照耀下,如烟升腾,逐片飘散消失,霎时屋内青光大放,被常尚齐朱笔圈出的数十字渐渐变为红色,每一道笔画如活了般,似蛇似龙,游走于白娟之上。

原本静止不动的白色锦布在青光下如碧绿溪河,开始流转起来,那些龙蛇笔画随着河水游动,碧水如境万物映照其中,这是犁梦湖的四季胜景,仙宫楼阁,亭台琼宇,群岛环绕,天屿临空,四季杂糅。冬雪覆夏竹,春芽映秋菊,繁星点清雨,日月同辉明。天罡无法度,凡世落仙尘。

就在犁梦湖的盛世美景缓缓清晰时,那些笔画化成的墨龙开始围绕白布快速游走汇聚,形成一段文字“登天梯者,有道者无道,有愿者无道,有意者无道,有运者无道,有念者无道,凡有思有想有求有向者皆无知无趣无法无道,唯蛮行与无欲求者,可见天光!”

“能工巧匠呀。”崔何黎说道,想要伸手去触摸青绿灯台,却被月奇华抬手拍掉。

贺尘远默默读着灯台上映射出的文字,手中折扇打开又合上,喃喃自语着:“有道无道,无欲无求,有道无道,无欲无求……”

“还有一句话其实,父亲作家族武教时常用来教导家族子弟的话,我兄长告诉我时我便觉得这才是对于这些密言的正解所在。”常尚齐为自己斟了杯酒,中指沾了沾酒水在桌上写字。

林华岳正用崔何黎的羽箭刮着胡子,听常尚齐这样说便探身看着桌上文字,随着常尚齐写一个字便念出一字:“大道不该如此小?这不是老头子教训我们时候说的话嘛。”

巷司阁前,六国皇帝各不相言,其余各大势力的首领面面相觑,曹老先生闭目养神,一副两耳不闻事的态度,双手拄杖静候不语。场面之紧张像是腊月的寒冬,冰冷刺骨,前来传报之人更是被凉到一旁,无人在意,只得半跪于地,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引来这些大人物的怒火。

最后还是尚溪商会的主人邓梦溪打破了这冰冷的沉默。登上巷司岛前月奇华特意找到自己,请自己帮忙,不过两个女人都是商人,商人逐利,邓梦溪自然不是如此好说话,如此便只得苦了常尚齐。月奇华表示了她对邓梦溪这个“准弟媳”的喜爱认可,对此进入天梯内景的常尚齐只将背后的寒意解释为是进入内景的缘由,从而变得更为小心。

“各位,且听小女一言可好,”邓梦溪如约开口,等众人都看向自己便继续说道,“当下情况各国的天骄们已然登上天梯,倒不如听听贺帝的解释,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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