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与武修阴沉着脸,全然没了先前的风范。
二人来之前拒绝了南康王,让他们与一位地仙一同前往的提议。
但如果他们知道这座仙府的主人生前是十二境地仙,那么他们会恳求再派遣两位地仙一同前往。
二人埋怨的看了眼张升,如果这小子把话说清楚,那他们也不会这么自负。
现在仙府远遁,想再找出来是不可能了。
张升到底是南康王认可的驸马,二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拂袖离去,想想该怎么跟南康王交待这事。
二人的远去也宣告此事到此为止了,吕师兄带着六人下了山,什么也没说。
柳素儿搀扶着秦如玥,今天的事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夏知秋依旧昏迷不醒,被白苏子几人轮流背着走。
张升看着还在寻找的宁苑,很想去帮她,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带着杏儿与将士离开了。
天空逐渐暗沉了下来,鹅毛般的大雪提前落在了这座山上。
大雪迅速的堆积起来,宁苑身上的衣物显然不足以抵抗这场大雪。
她的鼻尖通红,双手也被冻僵了,大雪几乎要把她娇小的身躯完全掩盖住了。
老天像是在可怜这位少女,大雪并没有下很久。
宁苑推开厚厚的积雪,再扫开下面的树叶,终于见到了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庞了。
张迁静静的躺在树叶中,清瘦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身上青绿色的气流被数支箭矢贯穿。
宁苑找来藤条将他绑住,将张迁一点点的拖下山,她的泪水早已经流干,脸颊上被冻出两条晶莹剔透的泪痕。
……
“汪汪!”
慧痴兴奋的绕着褚羊的转圈,它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脸上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笑脸。
“行了,以后别随便跟不认识的人玩。”褚羊虽然嘴上在训斥,可还是宠溺的揉着慧痴的头。
这是他妻子死前留给他的狗,那时的他还不是地仙之首,慧痴只是一只普通的狗,没有长久的生命。
基于对妻子的思念,褚羊走遍天下,最终找到一个可以让慧痴长生的办法,那就是将灵脉炼化进狗的体内,只要仙府还在慧痴也就不会死。
褚羊对着慧痴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站起身,伸出手隔空一抓。
被吕师兄打晕的少年,蜷缩着身子出现在面前。
“喝下去。”
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飞到少年面前。
少年张着嘴茫然的看着褚羊,随后接住瓷瓶,看也不看,仰起头将瓶中的水一饮而尽。
瓷瓶中的药水接触到他喉咙的一瞬间,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感。
药水并没有流进胃里,反而迅速的从喉咙里渗透进血肉,再附着在他的骨头上,随后他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用刮刀狠狠地在上面刮。
全身的骨头同时传来这深入骨髓般的痛楚,少年张大了嘴想要叫出声,可他的喉咙现在肿成一个惊人的大小,整个都被堵死。
他连呼吸都做不到,强烈的缺氧感与来自骨头的疼痛,让这个少年疯狂的扭动身体,他身体的每一处关节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
少年逐渐失去意识,眼珠往上翻,褚羊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拿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丹药,捻在手中。
另一只手双指向上,地上的断剑飞起,直直的捅进少年的喉咙中,断剑划破皮肉,腥臭的污液从伤口喷涌出。
刚要昏过去的少年被疼痛唤回神智,大口大口的往外吐出污液。
等这些污液被吐完,本就瘦弱的身体,彻底只剩一层皮了,不过好在又能呼吸了。
“吃下去。”
没等少年同意,褚羊隔空单手一捏,少年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掐住了咽喉,指尖轻弹丹药落入少年的口中,一路滑进胃中。
少年感觉自己刚刚吃下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胃里像是要被烧穿了一样。
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
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磨后,褚羊还算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作品。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只不过被吕师兄打碎的下颚复原了,并且眼中再也没了之前的浑浊,干净透亮。
少年还在惊讶自身的变化,褚羊问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仙人我没有名字,我自小无父无母,吃着狗的饭长大的,别人都叫我狗郎。”
少年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即使他再愚钝也能感觉到自身的不一样,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被点化的石猴一样。
以前晦涩难得的功法书籍,现在他仅靠脑子的记忆,就能轻易的融会贯通。
“行了,你天资愚钝劣拙,本尊用尽手段,也才勉强给你的资质拉入一般天才的行列。”
“不过既然你我有缘,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学外加苦练也不会比那些绝世天才差到哪去。”
“本尊姓褚,名羊,你叫我羊慧仙尊即可,你以后跟着我姓,就叫褚羡。”
“多谢仙尊,仙尊再造之恩,褚羡此生无以回报。”少年朝着褚羊连磕数个响头。
“行了,先去换身衣服吧。”
褚羊大手一挥,府邸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地面在倾斜,墙壁扭曲出好几个弯。
石板地面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张开大口将府中的白骨尽数吞下。
褚羡匍匐在地,艰难的保持平衡,待到一切恢复平静,府邸还是那个府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先前被散修破坏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花圃开的更鲜艳了,榕树也是枝繁叶茂。
府中的院中摆着三大口丹炉,架子上是各式各样褚羊当初收集的法器,甚至还有几把灵器,书架上摆满了功法秘籍,原先的字画也变成能增强神识的观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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