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阵揪心的痛楚中倒了下去,屋内的争吵停止了,他的身世也浮出水面了。

万太儒心一横:也好!若想真正早日成就大业,也必须让太子直面自己的处境。他咬着牙将其身世告诉了太子,面对万江那副满是嘲讽的眼神,太子默默忍了下去,他要快速得到天下,得了天下他第一个就要杀了万江,也要杀了万太儒这个带给他耻辱的所谓舅父!

而如今,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御书房里,皇帝面对着这对父子一脸淡定,李文忠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笑意?

对于太信誓旦旦的话,万太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话不过脑子是真可怕,很明显皇帝是引着太子说话。

说来话长,实则也就是一念之间。

皇帝阴恻恻地笑了:“当初立你为储君,看来朕没有看错。你与康宁虽不是一母所生,你却能说出如此大公无私的话,绝对有帝王之姿啊。”

太子眼珠转了转,似乎也回过味来,不过还得嘴硬地说:“身为男儿自当顶天立地,儿臣也定当说到做到,区区一点血浆而已,绝不食言。”

“只是不知这血浆如何取,儿臣却未曾听说过。”

“哈哈,好样的!”皇帝哈哈大笑,眼睛却看向只盯着自己脚下一块方砖的万太儒。

李文忠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弓着身走到太子面前,用身子将太子与皇帝隔开,操着尖细的声音说:“太子殿下,老奴特意细细听了,说是给康宁公主手术时可能会失血,人一共就那么点子血,要失得多了就得补上来,得保持平衡才行。就得用有血亲的亲人的血才行,帝后排除在外,故只能在众兄弟姐妹中准备着啦。”

有血亲的亲人?太子很明显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瞪圆了眼睛看向万太儒。

万太儒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用血的人是康宁,谁能看出来是不是有血亲的人的血?

李文忠见二人打着眼神官司,又幽幽地解释着:“说是为了防止血相不符,事前得用滴血认亲的法子判别一下子才行,这就需得殿下取一滴血与公主的血进行认亲,合则继续,不合则需另寻血源而已。”

什么叫不合则需另寻血源?话还用说得这么明么,太子哼了一声:“李公公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真的好么?我与皇妹均是父皇亲生儿女,自然是有着血亲的亲人,这岂能是容你这等狗奴才所置喙的。还不给孤退下!”

滴血认亲从很久时就已创立,一直被奉为圭臬,没有人怀疑过。别人不知,乔挽是深深知道的,这法子它是根本靠不住的且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康宁公主除了体质偏弱易过敏,全身上下健康着呢,哪有地方需要开刀手术。她这么做无非也就是为了让皇帝逼一下太子而已,一个愿意戴着绿油油的帽子苟且,一个想尽法子坐上宝座,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乔挽也只是将他们的矛盾做了一个推波助澜而已,而显然她的推动是有效果的。

当时她说手术需要血浆时就看到皇帝眼中那抹不甘,现在他应该也有力量抗衡了,他有秦鹤鸣,他有乔家。他是时候要嗜血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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