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晓早早的来到朱雀阁,看到姜司台正在处理公务。

心里有些急切,“司台大人早上好。”

姜束衣放下手中卷宗看了过来:“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司台大人关心,身上的伤已经无碍。”

姜束衣看了一眼隐藏在江晓里衣下的绷带有些自责,没好气的说道:“你昨晚做的不错,下次要上报不要让我们找你一个人,万一遇上了比你强很多的敌人该如何,遇事要有静气。”

“属下知错”江晓拱手一礼认错,自己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就走了进去,现在想想确实不该如此,但万一让高球那家伙逃掉怎么办,所以江晓并不后悔。随即道:“司台大人,昨晚审讯犯人可还顺利?”

姜束衣摇了摇头,“和你报告上来的差不多,他是笃定我们不会杀他,在那里磨嘴皮子。”说完狠狠地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去地牢把那家伙杀了,吐了一口气,冷静冷静。

江晓也是叹了口气,那家伙连死都不怕,问不出什么也在意料之中。

“哦对了”姜束衣想到什么对江晓说道:“今天监天司就会来人,那高球所用的符纸我们武者不好看破,只能让修士来帮忙。”

“等监天司的修士来了,我们斩妖司也会有大动作,你好好休息吧,别影响到任务。”善意的说道。

“是”修士吗?江晓想了想说道:“司台大人,在下想去看看那犯人。”

“嗯,你直接去就可以了,这种事没必要向我报告。”姜束衣无奈的说道。江晓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

......

斩妖司,地牢。

看着眼前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高球,不对本来就不是人了,还在那里恶心的笑着看着自己。江晓有些后悔不该潦草的把他双臂斩断的,如果还在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吃点苦头。

此时高球琵琶骨被铁链洞穿吊在空中,斩妖司的人为了防止他逃跑还把他的双脚砍掉在伤口上涂着黑色的灰,正不停的灼烧着伤口上的血肉发出“嘶嘶”声。

高球此时似乎很虚弱,笑了笑就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江晓。江晓也同样的看着他,手指在剑鞘上时快时慢的敲击着,思考着什么平淡地说道:“为什么不回答司台大人的问题。”就像平日向着熟悉的人问好般自然。

高球愣了一下没想到江晓开口第一句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回答?”

“回答了至少可以少吃点苦不是吗?”江晓自然的说道。

“呵呵。”高球只是笑了笑,这句话恐怕江晓自己都不信。

“死在城西的那个人也是你?”江晓有些好奇的说道。

“嗯?原来如此......可惜了。”高球仿佛想明白什么,眼中闪过怒火。

“这么说来”江晓停顿了一下,“你不怕死是因为还有一个你吗?”

“哈哈哈”高球大笑道,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被他用细长的舌头舔了回去,“不错,江晓你真不错啊,当初真应该招揽你的,至少也要把你杀了,说不定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江晓轻微地侧着头,敲击剑鞘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轻轻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静静地看着高球,地牢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高球率先开口道:“江晓,我们应该是一类人的。”江晓眼中浮现冷意,并未说话。

“你不觉得这个世道很奇怪吗?”高球仿佛变得有些疯魔,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尽情的大笑着。

“凭什么我们就要低人一等,每天累死累活,可结果不是被饿死就是冻死。凭什么我们生来就该被打压,被欺辱,被人当成畜生般对待,妻女被人凌辱,子孙世代为奴。”

“凭什么!他们比我们高贵到那里去吗?我们不都是人吗?为什么他们就能享受荣华富贵,我们就要为奴为婢,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们,就为了从他们手指缝里得到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狗屎蛀虫,被鄙视,被厌恶,江晓你说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存在这个跟垃圾一样的世道啊!”高球怒目狰狞地看着江晓,嘶哑的声音大吼着,铁链因为他的挣扎“哗哗”作响。

江晓眼睛微眯,冷冷地看着高球,摩挲剑鞘的手指停了下来,握住剑鞘的修长手指隐隐泛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我们无法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只能给出自己的评价。

江晓沉默许久开口道:“我不知道你的过往发生了什么,是对是错我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人生而不平等,这千年来一直如此,有人富贵必有人贫穷。你讨厌这个世道也好,反抗自己的命运也好,这些都是你的事,但你将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就是我的事情了。”

“那些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做和你所厌恶的人有什么区别”江晓平静的说着,“告诉我那些孩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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