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雪穿越的时候只有十二岁。

她并不比其他孩子要早熟,也并非一个小说爱好者,但她还是很快捋清了自己的现状。

她相当幸运,因为她出生的这条街上足足有六个穿越者。

当然,这件事是在她被那个穿越者小团体找到以后才知道的。

“打住,这种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我对你的过去没有丝毫兴趣,我只想知道,你说的回到了我们的世界是几个意思。”

“……那是在一处秘境,我们经历的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那处秘境应该是某个准帝的道场,四处都是可怕的阵法与机关,到了最后我们找到了一具坐化的尸体,已经变成了骷髅,但是,却并不像其他尸体一样,那骨头已经开始腐烂了。”

“我们研究了很久,才发现骷髅身下的阵法只是用来延长保存时间防止腐败的低级阵法,和之前经历的不是一个档次的,最后我们只能做出判断,那是一个凡人的尸体。”

严灼夏歪头:“凡人的尸体,在准帝的道场里,还专门开了阵法保存?”

“嗯,那个保存的阵法虽然低级,但是效果很强,那具骷髅起码死了两万年。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中,脾气最暴躁的两个人毁掉了那具骷髅,因为我们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符箓与丹药,法器也几乎全部毁坏才闯过了这秘境,但最后一无所获,所以他们才选择了泄愤。”

“……唉,如果那真的只是具凡人尸体就好了。”

“发生了什么?”

宋逸雪闭上了眼睛,光是回想那时的场景就让她感到心悸,她所见到的并非什么恐怖的场景,但远远超脱了她的认知,这份不理解才是她恐惧的根源。

“有两个我不认识的符号从破碎的骷髅里钻了出来,我后来查了很多很多资料,没有一个是符合的,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某种文字,它们钻进了那两人体内。”

“然后他们就融化了。”

“融化?”严灼夏咀嚼着这个词汇,“你是在用修辞手法吗?”

“不,就是融化了,就像夏天的冰淇淋。”

“你还记得啊。”

“修行者很少会忘记什么,成了大修行者后就连儿时已经被遗忘的记忆都会想起来。”宋逸雪咬着牙,拜这个特性所赐,她至今都忘不了,“皮肤,肌肉,骨头,全都像液体一样,但看上去相当粘稠,你能想象吗,他们逐渐在地上慢慢摊开,往旁边流动,然后两个人就那么,变成了一摊混合的粘稠液体在地上蠕动。”

“听上去有够掉san的。”

“san?洋文吗?”

“你穿越的时候这个桌游还没传到国内吗?就是理智的意思,就是看到某些存在或者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san值就会降低,难道你遇到的穿越者都不知道吗?”

“我再也没见过别的穿越者了……我差点死在秘境里,然后就被师兄救了。”宋逸雪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不断颤抖,“其他人全被那东西给吃了。”

“那东西?”

“那摊东西,活了。”

宋逸雪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见到的怪物,那摊东西的表面鼓起,慢慢变成了两张大脸,两张刚刚死去的脸。

那两张脸紧紧贴在一起,张着血盆大口,贴着的脸皮已经消失了,导致两张嘴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

嘴无法闭上,从里面吐着两个不同人的悲鸣,那声音含糊不清,却又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发声者的痛苦。

“……”老实讲,严灼夏有点信了,除非这个世界有类似的东西,不然一个十二岁就穿越过来的人很难编出这种程度的怪物,而且他觉得这怪物和先前见过的明尊好像是一个风格的产物。

这些外道神都是这种抽象玩意吗?

“他们都死了,阿光,小天,小清,大云,还有正哥。”宋逸雪念叨着昔日友人的昵称,“一个接一个被吃掉,然后那个怪物就再长出新的脸,最后轮到我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好像在邀请我一样……”

“然后就是你们的师傅登场,再然后你就被捡回去了。”

“是的……准确来讲是师兄和师傅一起来的,当时师兄已经成了帝,轻而易举地打败了那个怪物,但是最后关头那怪物撕裂空间逃走了。”

“我看到那个被撕开的口子里,是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

“……就算不是外道神,我也得搞清楚你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严灼夏感到这个世界很他妈艹蛋,他穿越过来就算了,这里的东西还能穿越回去?他的家乡不会已经毁灭了吧?

收起束缚住宋逸雪的法器们,严灼夏说:“事先声明,寺里面可能已经乱作一团了,我那两个前辈可能都大开杀戒了……当然可能也没有,毕竟我们是要尽可能不影响历史的。”

“能告诉我,我究竟是怎样昏了头吗?”

严灼夏瞥了眼天上还没散去的雷云:“我觉得不行,反正只要知道有很多人死了就行了。”

“……师兄他,他有说什么吗?”

“他是个好师兄。”严灼夏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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