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整个走廊里坐满了病人和家属,过道里搭建着简易的病床,留出狭小的空间给医护人员们同行,这所医院是有着军医附属资格的医院,很多有名的老专家和教授级别的医生在这里常驻,医术也是非比寻常的精湛,也深得民心。

“医生,您看我女儿病情确实挺严重的,能不能通融通融给她找个有房间的病床,她受不了这么吵闹的环境,多少钱我可以加钱的”

“这个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医院这几天确实病房不够,很多病重的病人都是提前出院回家观察了,我们也在尽量想办法,您别着急,等我这边通知吧”

顾爸爸憔悴的面容低声哀求着,一向看钱如命的他也终究在某个瞬间放下自己的姿态去乞求,放下金钱去交换,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内心柔软的一面,只是从不轻易表露,默默的做好自己的角色,表达出无声的付出与责任,这大概就是爱吧。

住进ICU的第二个夜晚,安静的屋子里传来阵阵呼吸声,气息急促而微喘,混杂着嘈杂的气息,护士急促的脚步声来回的游走在病床之间,ICU房门距离最远的病床紧靠着白色的墙,距离别的隔离病人距离也是最远,顾明便是那张最远的病床,此时的她正处于昏迷状态,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军绿色的床被厚厚的压在她弱小的身体上,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嘴唇干裂的起白皮,唯有那双紧闭着双眼的长睫毛还明艳动人,突然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被各种仪器夹满的手指头也轻轻动弹了一下,缓慢睁开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头晕目眩各种难受

醒来后的顾明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原来她的手和脚都被布条牢牢的绑在了床架上,怎么也动弹不了,她明显感觉到整个身体被各种仪器灌满全身,浑身散发着热气,她两眼无神的盯着输液瓶,液体滴嗒滴答的流动着,目光迁移到手背上的针头,周围的肌肤已经紫掉了,还略带轻微肿包,随后她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护士和病人们,脑子里炸裂般的抗议让她的情绪翻江倒海,她想用力踢掉身上的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越用力,布条被拉的越紧,大脑神经紧绷着她难受,不出三秒,她的头痛又开始了,她开始恐慌,她害怕这里,她不想和这些看起来像精神病,丧尸一样的病人同住一个屋子,她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屋子,里面天昏地暗,她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于是,顾明开始挣扎,她用力,再用力,想要挣脱这些缠绕的布条,头痛使她亢奋地想要挣脱,她用尽全身力气蹦断了绑住双脚的布条,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用嘴撕咬绑住双手的布条,咬断了绑在左手的布条,正当要咬断绑住右手的布条时,被眼尖的护士察觉到了,匆忙赶了过来,眼看即将再次被困住的顾明下意识慌张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仿佛被囚禁的奴隶即将重获自由般疯狂,用尽浑身力气终于挣脱了布条,护士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摁倒在床上,顾明双眼红楚放着邪光,眼睛轻微眯缝起来,突然一股子劲把护士勾倒在床边,迅速拔下手上的输液针向护士身上扎了上去,只听到护士疼的大叫一声,顾明用力推开护士便朝大门方向跑去,离开针头的血管开始不停的冒血,顾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感,她的精神开始恍惚,意识开始模糊,晃晃悠悠的在屋子里乱窜,中途还是被医生给拦截了下来,又是强制的给顾明注射了液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顾明便再次昏迷过去

“你们怎么连个病人都看不住”注射液体的医生一脸愤怒的表情质问着护士

“主任,这小姑娘劲儿大着呢,而且还特别狠啊,你看,输液的针都敢随时拔,还扎到我手上了,关键是这布条她是怎么挣脱开的”护士看着被撕成碎片的布条不禁惊叹道

“这孩子还没查出病因来,你们悠着点,别弄出什么问题来了”

“可是主任,我们已经接二连三的给她注射了好多镇静剂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问题啊,已经感觉到她有点神志不清了”

“如果不注射镇静剂,你能有更好的办法让她安静下来吗”主任无奈的回答道,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顾明便离开了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便看见日夜守候在病房外的顾爸顾妈,通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疲惫的神态已经快支撑不住他僵持的肉体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顾明妈妈迎上前去,满眼期待的眼神看着医生

“情况不是很好,通过检验报告来看,病人体内存在一些毒素需要排出,明天排完毒素差不多可以转普通病房了,到时候接手的是刘医生,她是主治头脑神经科的医生,明天我再和你们详细讲一下,今天太晚了,你们也可以休息一下,合一下眼,不用太担心”

“好的,谢谢医生!”

“哦,对了,明天还有一天,你们账户上快没钱了,需要续一下费用,费用是一万五千,明天上午记得到窗台续缴纳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顾爸爸愣在原地双手不停的摸着衣服裤子口袋包

“你在找什么?”

“卡啊,我现在去取钱,你先睡会儿吧”

顾爸爸眨巴着双眼,点燃了一根香烟,满是褶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遍又一遍,嘴边的胡渣也迅速爬满了整个嘴角,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显的格外萧条

他走在夜晚的马路上,霓虹灯闪烁着的城市夜景,车水马龙穿梭着的灯红酒绿,仿佛他是这座城市的不速之客,怎样都显得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走了不到半个钟头的路程,找到了一家自助取款机器,他掐掉香烟,缓慢走进小房间,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行卡,生疏的将卡片塞进了取款机,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来回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卡不停进卡出卡,总算取到了一万五千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将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极了六七十年代的老奶奶裹私房钱的样子

竖日的清晨下起了蒙蒙细雨,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渐渐暗淡了下来,走廊上病人晨起锻炼,家属拎着开水壶,医生护士们陆续查房并经过每一扇门窗

ICU病房里,护士们惯例排查每个病人的体征,一位护士拿着注射剂来到了顾明的床边,向输液袋里注射了不明液体,捏起袋子摇晃了一下,便离开了,熟睡中的顾明,面部温和,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嘴角笑意

“你好,我是来给32床的顾明缴医药费的”

“好的,您稍等一下”护士点开电脑熟练的操作着

“总共需缴纳一万二千八”

“好的一万二千八......”顾爸爸打开捆成一团的钱一张一张数着递给了护士

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在顾爸爸身边停留了下来

“顾明爸爸你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明接下来的主治医生,刘主任,以后由她来主治顾明的病情”

“刘主任你好你好”

“我先看一下顾明的病例,大概中午的时候,顾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好的,谢谢刘主任!”

刘主任拿着病例跟随着男医生一同回了办公室,一路上翻阅着病例,满脸漏出了疑惑

“顾明目前都没有检查出什么病状吗?”刘主任问着旁边的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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