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痒，抓成这样也未感到一点疼痛，低头，指缝里还有撕扯下来的肉条。
钱久闻双眼猩红。
是司马昱！
一定是那家伙动的手脚，他被算计了！
钻心的痒意迅速从脖颈蔓延至全身，钱久闻一边想克制一边又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手去抓挠。
抓挠间，男人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凸起。
钱久闻颤抖着扒开胸口的衣服。
那些不堪入目的抓痕中间，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生长，形成一个垄起的小包越变越大。
钱久闻盯着那鼓鼓囊囊的包，一时间竟真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垄起的皮肤比其他地方要白一些，他咽了口唾沫，轻轻伸手去碰。
温热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不仅如此，钱久闻好像能听见一阵“咕叽咕叽”的水声，就像胎儿存在于母体，被羊水包裹时发出的声音。
下一秒，不等他细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身边的路人就已经尖叫着给出了答案。
“你的脖子上……长，长出了好多眼睛！”
眼睛？
听到这两个字，钱久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在司马昱实验室里看见的那条浑身长满眼睛，还有人类手臂的黑蛇。
他面露惊惶之色。
司马昱那混蛋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他，也会变成培养皿中的怪物吗？
不，不要！
钱久闻步步后退，惨白着脸色拼命摇头，不愿再去看玻璃镜里的人影，仿佛只要他不看，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救救我，求求你们……”
他向周围人投出希冀的目光。
路人们窸窸窣窣地谈论着。
“这是什么怪病？”
“不像是病，哪有人生病身上到处长眼球的？”
“不会是污染吧……”
“污染”二字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众人面色一变，哪还有看热闹的心思，立马后退。
“快叫环鉴局的人来！”
“市中心怎么会有污染物？！”
“完了，我们不会都被污染吧……”
钱久闻一阵耳鸣，身上的痒意渐渐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酸胀感。
此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身上每一个垄起的包里都是个眼球。
那条黑蛇是什么样，他也会变成什么样。
喉咙和耳朵都被长出来的眼球堵住了。
他说不了话。
眼睛有点痛。
视线被一片血红覆盖。
路人惊骇地看着地上扭曲爬行的男人。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满大大小小的眼珠，还能看见眼球破开皮肤时，湿哒哒的黏腻的“羊水”泼洒一地。
这种诡异又惊悚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干呕。
到了最后，已经看不出钱久闻原本的模样，只剩一堆长满眼球的烂肉。
环鉴局的人来时，用专门的隔离容器将地上那滩不明物收容，又对现场进行封存，确定没有污染泄露后，带着那滩东西回局里。
而此刻的钱久闻虽然身体发生异变，可意识还是清晰的。
他听见把自己带走的两人说。
“从来没见过这么畸形恶心的污染物。”
“我感觉自己三天吃不下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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