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了,咳嗽有半月有余,还未见好转,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上早朝。

太医院一直想办法帮这个天下共主续命,哪怕他的位置曾经是通过逼宫多么不算光彩得来的。

丁总管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悲悯,他自六岁净身就来了宫里,也是得了赏识,一路陪伴陛下。

他见过宫中多少离别。

“时间到了。”

太子烨端着汤药,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此后他再也不是太子烨,而是有他自己的归属的名字,慕容烨。

帝王惊恐的看着他平日里乖巧的侄子,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子。

“皇叔,该上路了。”

“你你谋逆……弑君你。”

未说完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太子烨淡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凋零的老人,他害死了父亲,他母亲打进了冷宫,早就死有余辜,所有的憎恨,愤怒变得格外有力量。

可他为什么还会难过。

是因为幼年时被他抱过上马,拉过弓箭,给他捉了只兔子陪他玩,还是后来父王不在的时候,他紧急招安,封他为太子呢?

慕容烨没有半点后悔,丁隐把诏书呈给他时,他看着遗诏上面的内容,传位于他,倒有些哭笑不得,他原以为陛下会在宗室之中选个合适的,可以操控得人作为太子。

不过他知道这不过是皇叔有意给他看的诏书,真正的诏书应该不止这一份,倘若丽贵妃和她的孩子没有死的话,帝王之位哪里会轮到他,他不过是个垫脚石罢了。

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隐藏自己的愤怒,欲望。

新帝登基,傅家嫡女傅思樾册封为后。

“陛下。”

丁总管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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