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很多人抬着一大堆礼物来我家了,我隐隐感觉到沉重的气氛了,父亲陪着客人坐在屋内聊天,院子里一帮下人放下礼盒站在阴凉处休息。
我偷偷转到墙角,隐隐听见了屋里说话的声音。
“先生才高志远,不事庙堂岂非有遗珠之憾?大将军深明大义以孝治国,慧眼识珠敬重先生,万望先生莫要推辞。”
“兄当知我意,何必为难我呢?”
“叔夜兄,你也知道,大将军文韬武略人中龙凤,可谓威震四海前有毋丘俭被诛,现有诸葛诞授首,如今更是上辅贤君下安黎民,功绩不可谓不大。叔夜兄念在大将军一片赤诚,替大将军排忧解难亦是为了天下啊,何必白白浪费了这天妒之才呢?再说叔夜兄清贫孤守,难道要夫人孩子也遭受贫穷吗?这富贵唾手可得,何必非得推辞呢?”
“我知道,你我交情不必多说,兄可容我考虑考虑。”
“那我就等叔夜兄消息了。”
“等等,还望兄带回礼物。”
“唉……算了,我知你脾性,过几日再来吧。”
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胖子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出来,吩咐手下带着礼物离开了,父亲并没有出来相送。
等他们走后我去看父亲,他正半躺在席上发呆,见我进来微微一笑,我问父亲那人来干什么,父亲叹了口气只说了四个字,“威逼利诱。”
我还在想父亲所说的威逼在哪里,父亲却淡淡说道:“该搬家了。”
家里的田地在前几天已经被父亲偷偷卖了,该收拾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了,带不了的东西只好拜托邻居看管。
第二天,我们便上路了。
“父亲,我们去哪?”
“有一族叔在河东有一处房产,他躲避战乱去了南方,我们暂时去那里。”
“父亲,为什么非要搬家呢?我不想搬。”
“你想一直呆在满是苍蝇的茅厕里吗?”
“不想……”
“那就得搬。”
“父亲,我不明白,昨天那人如何就威逼了呢?”
“毋丘俭、文钦、诸葛诞这些人死后,朝中已经没什么势力能阻碍什么狗屁的大将军了,废帝篡位只在早晚,那人提起这些事就是在敲打我啊。你父亲我没用,既没办法反抗,也没办法违心,什么都做不了却偏偏生性耿直,难免说些说危险的话危及你跟你娘,还不如一走了之。”
这时母亲探出头对着驾车的父亲说:“夫君,天南地北妾都随君去得,死又何妨,在我心里你就是世上最可爱的英雄。”
父亲抬起头挤了挤眼睛,萧瑟地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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