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窃窃私语,言语中都不怎么看好沈浪。

他们的喜悦与悲伤、忧思与惊恐……这时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所以这个瞬间,这些人没有立场之争,没有门派偏颇,对局势的变化判断都近乎完全理性。

“那是……拜火教的无尽火域?竟然还凝练了两枚火种?”

“还有天师府的天地无极灵阵……这沈浪真的不是逆玄盟的人?”

“只是可惜,仅凭玄阶战技和灵阵,如何能与大道抗衡?”

“此战落幕,若是这沈浪能够侥幸不死,以其天赋必能名噪一时。不论是九天玄门的功法,还是拜火教的战技,或是天师府的灵阵,他都能够信手拈来,足见其修行天赋。”

“你们不要忘了,数月以前,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

“而且还是外门弟子中境界最为低微的那一批,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那时的他仅仅只是炼体境而已。”

这两句话,顿时唤醒了逆玄盟修士们对于情报信息的记忆。

是啊,就在两月之前,情报信息中对于沈浪此人的介绍只是只言片语,除了画像和名字,就只有“炼体境外门弟子,不足为虑”短短十一个字。

那时的逆玄盟,何曾想过两个月后的今天,沈浪已经成长为了足以左右战局的关键性角色。

此等成长速度,比之成名已久的邓七曜、商知春之流,也丝毫不遑多让。

众人或震惊或心喜,这些新生发出来的情绪,无一例外全部被司马无情吸收。

一刻钟后,就在沈浪准备妥当之时。

那浮空而立的司马无情也缓缓睁开眼来。

霎那间,天地为之一静。

……

……

撼山城往北去一里外。

有一座光秃秃的石山。

山顶颇为平坦,有一凉亭。

亭中有一位少年,浓眉星目,神采非凡。

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袍上以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熠熠生辉。

领口与袖口处点缀着珍贵但细碎的宝石,即便这片天空幽暗无光,依然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少年的发丝如墨般黑亮,整齐地束起,别着一枚精致的玉簪。

他的面容英俊而冷傲,眼神中透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自信。

在少年身旁,一位老者随从微微躬身而立。

老者身着素雅的长袍,虽不似少年那般华丽,却也透着沉稳与庄重。

他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双手交叠于身前,双目虽已有些浑浊,但眺望之下,却能将远方那撼山城池中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

而在凉亭之外,有持刀侍卫昂首挺胸,如同一座雕塑般威严。

大概是因为身上没有了坚固的铠甲,让他有些不太习惯,导致他握着长刀的手很是紧张,恨不得将五根手指都焊进那刀柄之上。

侍卫的眼神锐利而警觉,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在他眼中,远方那生死交锋似乎不值一提,这满陵的机缘造化也毫无兴趣。

就是这么一个三人组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凉亭之中,看上去既非九天玄门的内外门弟子,也不是逆玄盟那盘散沙之中的亡命修士。

“商老,这场争斗您怎么看?”

华服少年拈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问道。

长袍老者微微躬身,恭敬应答:“回公子的话,老夫以为,九天玄门得胜。”

“哦?”

少年挑眉又问,“莫不是因为那姑娘与商老同宗,商老这才心生偏爱?”

老者摇头:“公子说笑,那姓商的丫头确是老夫宗族中人,只是老夫六十年前就已从族中脱离。如今那商姓一族的族谱之中,老夫之名早已故去了一个甲子。莫说这姓商的丫头,就是他兄长,也不认识老夫。”

“那商老为何认为九天玄门能够胜出?”

“公子怕是忘了,九天玄门这一方还有两个高阶炼神修士正在突破呢。”

华服少年赧然一笑:“父……父亲总说我只着一眼,不谋全局,今日看来的确如此。”

长袍老者忙宽慰道:“公子莫要妄自菲薄,着一眼自有着一眼的妙处。”

少年不接,改口问道:“神王宫那边怎么样了?”

老者正色:“鱼尽入,当收网。”

少年掷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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