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你此言何意?大长老萧离的声音骤然间严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莫非是在暗指通玄散失窃之事乃门主自导自演,意图陷害萧雅惠?

此事本就因你而起,萧雅惠受冤已深,你若再此胡搅蛮缠,休怪门规无情,速速退下!

大长老息怒。萧湘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清澈无害,仿佛能洗净一切猜疑,我怎敢无端质疑门主的清誉,不过是将心中不解之处和盘托出罢了。

我相信,在座的诸位心中也定有同样的疑惑,毕竟,了解门主高风亮节之人不在少数,此番举动,确实令人费解。

门主自然光明磊落,断不会做出那等为人不齿之事,故而,我等皆翘首以盼,期待着门主能给予一个圆满的解释,门主,您说呢?

此言一出,萧门上下及流云城内的各路权贵皆暗自惊愕,目光交汇间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记忆中的萧湘,体弱胆小,连与人交谈都显得局促不安,而今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这气氛紧绷的场合,从容不迫地发表见解,面对大长老的怒斥亦能泰然处之,这份变化之大,简直判若云泥。

‘猪狗不如、天地不齿’之言,实属过激。萧云封闻言,面颊微微抽动,随即恢复平静,目光温和地望向萧湘,大长老,您且安心,萧湘有此疑问,实属人之常情,正如他所说,在场众人心中或有同样疑惑。

实不相瞒,昨日自萧公子手中接过通玄散后,我确实有意随身携带,但考虑到此丹乃萧宗至宝,药力非凡,极易流失。

高等丹药,其药性尤为敏感,稍有不慎,便会损耗其精华。若将其置于身边,难免受外界浊气侵扰,即便有黑玄乌木护持,亦难保万全。

因此,我将其安置于药事房中,那里药香浓郁,药气充盈,正是保存此类灵药的绝佳之地,可最大限度减少药力散失……这便是我的考量。

一番解释,既合情合理,又彰显出门主的深思熟虑,让在场众人不禁点头称是,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散大半。

在萧门之中,历来以节义礼数为重,我萧云封自问秉持此道,未曾料想家族之内竟会生出‘内患’,更未敢设想有人胆敢窃取萧宗亲赐的稀世珍宝——通玄散。

此番失窃,究其根源,实乃我监管不周之过,责任难逃,若萧公子欲加责罚,我必坦然受之,无怨无尤。”言罢,萧云封再次深深一叹,神色间满是自责与无奈。

大长老闻言,怒意更盛,厉声喝道:“萧湘!你此刻可曾听清?门主将通玄散置于药事房,乃是出于周全考虑,意在保全其药力不受丝毫损伤!谁曾想,竟有宵小之辈行此不轨之事!你对此,还有何辩驳?”

萧湘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似乎对萧云封的解释颇为认同:“门主果然见多识广,连‘药气’这等微妙之物亦能洞悉。既如此,我接下来的问题,便正是围绕这‘药气’展开。”

她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谈及‘药气’,我萧门药事房,药材堆积如山,岁月沉淀之下,药香四溢。

其中,尤以‘疏络草’最为繁茂,故其甘腥之气,成为了药事房内最为显著的气息。而通玄散所藏之盒,乃是由珍贵的黑玄乌木精制而成,此木非凡,具有极强的微粒吸附能力,能够有效锁住丹药之药力,防止外泄。

其原理,简而言之,便是黑玄乌木如同贪婪的海绵,迅速吸纳周遭药气,却极难再行释放,直至其表面饱和,药力便如同被囚笼困住,难以逃逸。此理,想来在场诸位略通医理者,皆能心领神会。”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再者,若此黑玄乌木盒确曾在药事房内存放过一段时日,其表面定已吸附了大量药事房内特有的‘药气’,尤其是那疏络草的甘腥之味。

黑玄乌木的特性决定了这一过程迅速且彻底,即便之后将其移出药事房,那股混合了多种药材气息的独特‘药气’,也会长久地附着其上,难以轻易消散。”

萧湘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人不得不信服。这些话语轻轻落下,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几分微妙的波动。

萧云封的面容在瞬间微妙地变换,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掠过他的脸庞。

萧湘心中明镜似的,她深知萧云封断不会将珍贵的通玄散随意置于药事房,那无异于将宝物置于险境,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料,通玄散并未真的存放在那里。至于药事房的萧古,早已在萧宗的威严之下,默许了这一切,不敢有丝毫异议。

“门主大人,不知您是否愿意将那个盒子递予我等,让我们亲自验证一番,其上是否还留有那独特的‘药香’——疏络草特有的甘腥之气?”萧湘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持。

“萧湘!你此举分明是对门主的质疑,简直是大不敬!”萧云封尚未开口,一旁的萧离已是怒不可遏,声音中满是愤慨,“你为了维护你的小姨妈,竟敢如此无礼地质疑门主,简直是荒谬至极,不可理喻!我萧门养你多年,你却如此行事,还不速速退下!”

“大长老息怒,”萧云封适时地打断了萧离的怒斥,语气平和而威严,“他们姑侄情深,急于寻找真相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萧湘提出合理质疑,我们不妨就让他亲眼见证。不过,这通玄散与黑玄乌木皆是稀世珍宝,自是不能随意触碰。

这样吧,萧公子,就请您来做个见证,您的公正无私,定能让众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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