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走了?”
“嗯”
“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多待几天”
“她工作忙”
“我可听说那闺女在S市里的大公司当主管嘞,年入百万”
“在城里又给他爸换了新车,咱们镇这些孩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出息呐”
老太太眼神一转,江清月就知道,她又要开始了。
“我明天要给人当导游去,一个月两万,挣的钱全给你”
“给谁当导游”
这丫头一向是拉不出猪圈的货,主动去找工作是个稀罕事,老太太十分怀疑她的动机。
“两个来咱们镇体验生活的城里人”
老太太的脸上只差写上“搞事”两个字了,江清月叹气。
刚辞职那会,听说江清月在工作上遇到的欺负,老太太气的直打哆嗦,恨不得找那黑心老板理论一番。
外孙女在家蹲了半个月,整天门也不出,话也不说,杵电脑跟前就是噼里啪啦的打字。
毫无疑问,江清月是在写小说,每个月的稿费也是不厚,但也不薄。
热乎乎的递到老太太的手上时,老太太还在恍神,她外孙女靠着打字居然还真能赚到钱。
遇到背后嚼舌根嘲讽江清月丢了工作的长舌妇,老太太叉着腰给人家怼出二里地,从兜里掏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红票子,喜滋滋的在那人面前晃悠,骄傲的表示她家的孩子,就是失业了也能赚到钱。
时间一长就不行了,看江清月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
谁家孩子长年累月蹲家里搞创作,不都是在大城市打拼。
打字虽然能赚钱,但在老一辈思想固执人的眼里,这不就是不务正业吗。每个月钱也不固定,买车买房得猴年马月,对象也不好找,退休金也拿不到,老了可怎么办。
听着别人家的儿子女儿在大城市怎样怎样,老太太心里急的不行。
急吼吼又开始给她往外面赶,让她重新去找份正经工作。
江清月烦不胜烦,让她出去社会上重新找份工作,这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大学时候她就写小说,靠着稿费给自己大学读完了,想着以后靠写作养活自己和外婆。
哄骗老太太自己找到了一份企业的行政岗位,实际上自己窝学校旁边的出租屋里写文。
每个月都稳定给老太太汇款,给老太太乐的不行,每次打电话都嘱咐她好好干,争取当个主管,那可就光耀门楣了。
如果不是拿快递的路上被同镇的人撞上了,她能在出租屋窝一辈子。
老太太找上门的时候,江清月正在嗦泡面,出租屋掉皮的小铁门砰的一声,给她吓的泡面都掉地上了,一回头就是老太太怒目而视的样子。
江清月感觉生气的老太太都快成她的心里阴影了,时常对她慈眉善目,但偶尔脾气也会发作。
老太太恶毒的咒骂始终萦绕着她整个童年。小学毕业江清月还算争气,考到市里的重点高中,逢人就夸。喜滋滋的给她收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从箱子里抖出厚厚的一摞明信片,老太太怒不可遏,以为是江清月背地里偷她的钱,她嘴里疯狂咒骂江清月不好好学习,浪费她辛苦赚的钱搞没用的东西,同时给它们撕了个粉碎。
装垃圾袋里砸到进家门的江清月脚边,完全不听江清月的解释,就给她推搡出去,任江清月在外面如何呼喊都不开门。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没能动摇老太太惩罚江清月的心。
12岁的江清月蹲在门口,浇的和落汤鸡似的。
那些明信片是她帮同学写作业换来的,是她能寄给笔友除了写满字的纸张外唯二的东西。
成为她后来害怕暴雨天气的重要原因是她怕鬼,临近黄昏就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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