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谢瑶就喊来了青玉。

主仆两人一早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说话,顾长泽独自坐在桌边吃饭, 被冷落了一炷香后,终于忍不住看过去。

“阿瑶?”

谢瑶正聚精会神地吩咐着青玉,没?留意?他的话。

顾长泽眯起眼,又喊。

“阿瑶!”

谢瑶拿了一块令牌递给青玉。

“咳咳……太子妃。”

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吓得谢瑶连忙回头,三两步走?到顾长泽身边。

“殿下哪不舒服?”

顾长泽轻轻倚着她。

“孤见阿瑶此时还没?用早膳,心中?担忧,不知阿瑶在忙什么?”

谢瑶听见这话倒卖了个关子。

“今日下了雨, 凤仪宫不再喊我过去,但明?日必得见我。”

“你想做什么?”

“先不告诉殿下。”

谢瑶眨眨眼。

她平素在顾长泽面前?是顶温柔的性子,但其实也有?自己的脾性, 顾长泽秉性温和,连三皇子身死都悲痛了许久,谢瑶想报复皇后这事,总是斟酌着怕吓到他。

顾长泽看她打?定主意?要卖关子, 便也没?再追着询问,他不忍心打?消谢瑶的想法, 却终归担心皇后阴毒伤到她,是以在第二天, 谢瑶离开东宫去凤仪宫的时候,顾长泽喊了人道。

“跟在太子妃身边庇她安稳,必要时候,伤了皇后也无妨。”

谢瑶踏进凤仪宫, 皇后便朝她招手。

“快过来。”

一连十多日的相处, 两人也算越来越熟络,谢瑶落座, 皇后刚要拉着她开始哭诉,便见谢瑶一捏帕子叹了口?气。

“这些天听着娘娘思念三皇子,臣妾也开始想起臣妾的爹娘。

臣妾爹娘撒手人寰,一人嫁入东宫,人生地不熟,夫君还冷淡,臣妾真?是……太苦了!”

嗯?

皇后垂泪的动作止住,还没?说话,谢瑶就眼一红哭了起来。

“您对臣妾好,臣妾也自然跟您亲近,这苦离了凤仪宫臣妾就不敢再说半个字了,也唯独敢跟您说说。”

皇后顿时狐疑,她东宫的眼线怎么说太子夫妇琴瑟和鸣日夜笙歌?

“太子对你……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臣妾自嫁入东宫,便日夜垂泪,不仅要日日侍奉在侧,更甚……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他因体弱,对臣妾甚是冷淡,臣妾夜夜独守空房!”

谢瑶说完就用帕子捂住了脸,看起来甚是羞愤。

皇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她说什么?

太子体弱乃至……有?心无力?

皇后脸色狰狞了一下,扭曲地安慰道。

“阿瑶……”

“这桩亲事是父皇定下的,臣妾本?该感念天恩,但如今……臣妾日日孤独垂泪,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再留在东宫了。”

她凄凄惨惨地说着,皇后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和离?

谢瑶走?了,她哪来第二个这种蠢货帮她杀了太子?

皇后登时神色一凛。

“阿瑶,你先莫急。”

皇后赶忙着人传了点心,谢瑶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哭诉,这一招把皇后打?了个措手不及,听了小半个时辰她的哭声,只觉得头都疼了。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安慰谢瑶,面前?就递过来一块芙蓉糕。

“娘娘您怎么不吃?瞧您听臣妾哭诉了许久,人都有?些憔悴了。”

皇后看着泪眼盈盈的谢瑶,硬着头皮接了过去。

一边吃一边安慰她。

“太子殿下虽性格冷了些,但至少东宫并无妃妾,你如今身份尊贵,也不是不能再等?等?的……”

皇后绞尽脑汁地想着太子的好,一直拉着谢瑶说到了午时,眼看谢瑶终于有?了几分松动,皇后连忙让下人去取了“揽兰”,又要留谢瑶用午膳。

午膳之上皇后一直想着如何安慰她,谢瑶便一边听,一边主动夹菜给皇后。

到了午后,她又以“伤心”为由在凤仪宫一直待到晚间才离开。

送走?了谢瑶,皇后还觉得耳边满是哭泣声,本?就没?歇息好,又听她嚷嚷了一日,皇后有?气无力地躺在软榻上。

“喊东宫的眼线过来。”

东宫的内应和谢瑶所言全然对不上,皇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线有?问题了。

出了凤仪宫,一直等?到了东宫门外?偏僻的一角,谢瑶才拿出帕子,将?手心的东西一点点擦掉。

“看清楚是谁了吗?”

身后的侍卫收回视线,低声道。

“看清楚了。”

“跟上去,在她进凤仪宫之前?处理掉。”

谢瑶温柔的眸子难得泛出冷意?,压低声音开口?。

侍卫连忙跟了上去,谢瑶收拾好了情绪,才转身进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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