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泽抿了口茶。

“难道你要让孤说,阿瑶她不想见你?”

顾姳登时不服气了。

“那怎么可能??瑶瑶就是不见你,也?会见我的。”

话如此说,顾姳想着昨儿谢瑶能?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皇兄,瑶瑶嫁入东宫的时候不久,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对她宽和一些?。”

顾长泽掀起眼皮。

“你觉得孤对她不好?”

顾姳登时心肝一颤。

这话她当?然不敢明着说,但不让睡觉又不给饭吃,这能?好了去?

她绞尽脑汁想着能?怎么唤回哥哥的一丝仁善之心,想了又想,忽然眼前一亮。

“皇兄,你之前在边关还跟瑶瑶见过呢,你救了她出来,又送了她一幅画,你就一点不念当?时……”

“顾姳!”

她话没说完,顾长泽忽然打断了她,语气冷了几分。

顾姳从来没见他这么重语气说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见顾长泽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又往里面去瞧睡得正熟的谢瑶。

惊吓之后便是纳闷。

皇兄和瑶瑶认识这事,她一直是知道的。

三年前,顾长泽重伤从边关回来,身上贴身放着一副简单潦草的萤火虫画像,便是重伤昏迷的时候,也?没人能?从他手里拿走。

顾姳是先在谢瑶手中见过这幅画的,第二?回见顾长泽身上的这幅,是谢瑶与萧琝定亲的那一天。

谢王府和萧相?府外摆宴三日,皇兄拖着病体?去了萧相?府,头一回醉了酒。

她少见他如此样子,便有些?好奇,刚要追问,瞧见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副已泛黄的画。

“这画……谢小姐身上也?有呢?皇兄哪得了一副与她一模一样的?”

彼时顾姳一脸好奇地说完,顾长泽回头看了过来,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远处谢瑶与萧琝同跟在谢王身侧见四方来宾,女子温婉柔美,男人爽朗英俊,处处可见夸赞的声音。

他忽然说。

“想听听吗?孤与这位小萤火虫,曾见过的事。”

眼看着谢瑶依旧沉睡,顾长泽回过头。

“姳儿。”

他不轻不重地说。

“没有下一回。”

顾姳老老实实地回了公主府,顾长泽起身进了内殿。

皇后一连疯癫了四五天,夜夜梦魇梦到?三皇子,白日里便躲在寝殿里,非说那天晚上自己摸到?的断肢残骸是儿子的。

“娘娘,皇上已查到?了,是刺客那晚躲在咱们凤仪宫,临走的时候不小心撇下的脏东西,皇上已将刺客处死了,怎么会是三皇子呢?”

宫女上前想要搀扶皇后,却被她一手推开,只?死死地抱着软榻旁的柱子,神色恍惚,衣衫凌乱。

“是,肯定是的,就是我儿,有人敢掘开他的墓,还将他分尸,这样残忍地送到?本宫面前了,你说本宫是得罪了谁么?”

皇后想起那晚摸到?的腥脏便忍不住低头作?呕起来,一连五日的噩梦将她整个人折磨得形如枯槁,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儿子死了,她正攒着劲要给他报仇,残了腿的六皇子,病弱将死的太?子,她都要把他们杀了给儿子陪葬,如今他们都还没死,为?何自己却日渐虚弱,夜夜噩梦?

皇后打了个哆嗦,恍惚地抬起头,疯癫地看着东宫的方向?。

“太?子妃怎么这么久没来了?”

她口中的太?子妃睡了一天总算见清醒,酉时二?刻,谢瑶起身梳洗。

“殿下正在书房议事呢,说等您醒了再摆晚膳。”

谢瑶有气无力地站起身,这会是连一句顾长泽的名字都不愿听。

“让他议吧,你陪我出去走走。”

从她打凤仪宫回来的那天便没再见过外头的太?阳了,春日晚间还不算热,微风吹过,谢瑶从后院出去,看着东宫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不知不觉走到?了顾长泽的院子。

大婚之后,两人便几乎没分过屋,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挪到?了她的院子,谢瑶也?从来没进过这院。

今日转到?了难免好奇。

内院无人拦她,谢瑶一路进去了。

顾长泽的院子和她的不大一样,装饰简单又安静,江臻瞧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去,热情?地给她介绍着顾长泽的院子。

“这是书房,这是寝居,这是殿下时常去的温泉宫……”

谢瑶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前。

这小屋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落了锁,东宫内便是连顾长泽的书房也?没这样,谢瑶一时好奇,抬手去推门。

“这是……”

“哎呦,娘娘。”

江臻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

“这儿可不准人进的。”

“怎么个不准人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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