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带着丫鬟鸳鸯坐在一旁说话宽慰,只是她的话言浅意薄,显然不能让哭泣的美妇平静。

见到儿子回来,秦氏顿时眼泪长流,撇开聒噪刘氏哭道:“儿啊,你说怎么办?安氏真的疯了,她勒了牧哥儿。

牧哥儿现在还没醒,你快些叫郎中进来看看。”

唐玉书已经见过安氏,还谈好条件,此时心情愉悦,只是想到那些条件有些难以启齿才脸色阴沉:“娘,别急,儿子自有主张。”

“就是你一惯有主张,才闹出事来!说什么要先娶妻再纳妾,逼得安氏想不开,差点害了牧哥儿,还幸好有去铲墙根青苔的婆子听到声响才救下来……”

秦氏替孙子放下纱帘,一叠声的埋怨,“她本来就是个驴脾气,认定的事就不改。

前些儿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孩子都这样大了,你也不办酒。

现在人都来了京城,你还是连一个实话都没有,让她怎么忍得下去,你这是把死人都逼疯了。

哎哟,你怎么还坐下了,还不快让人找郎中去!”

秦氏虽然没有心计,只是一个寻常小宅妇人,早些还怨恨安氏不检点勾引自己儿子。

可这些年家里全靠安氏操持,又挣钱补贴家用,还有一个孙子在身边哄自己开心,也就默认了安氏的身份。

唐玉书听着母亲的责备,顿时不耐烦起来,连躺在纱幔后的孩子也不看,自顾自坐下,对秦氏道:“娘,这孽障现在活得好好的,叫什么郎中。

门外还有一堆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儿子若是让外人进出,又要传出多少话来。”

见儿子也不愿意请郎中,秦氏诧异。

刚才家里出事,干亲大嫂没有让人去找郎中,就连撞头的安氏都只关在屋里,说等玉书回家再定夺。

秦氏住在别人家,身边没有能出门的人,只能焦急等着儿子回来。

好在给孙子灌些热茶,此时渐渐气息回转,她才安心,此时听到儿子反驳,秦氏抬手抹泪:“你……你总不能就这样不管。

如今你妹远嫁徐州,我膝下就你一个独苗,等着早些开枝散叶。

依娘说,牧哥儿都这样大了,你不能只怪安氏胡闹。

还是给她一个名份,以后牧哥也好有个出身。”

秦氏不知道安氏口中说的孙家是什么人家,左不过京城里的富家姑娘。

事已经闹出来,儿子如今是举人老爷,多娶几房妻妾很正常。

她想着让儿子先给安氏一个良妾的名份,这边把人安抚住,再去孙家赔礼道歉,将那个被传言污了名节的女子娶进来就是。

唐玉书垂了眼皮,心里念头飞转,他担心的哪里是妻妾之名。

不说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娶孙家女,就京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也不能接受自家女儿还没有出嫁,姑爷就先养着通房妾室,还生下庶长子的道理。

寻常人家出了这种事,自然是早早将通房妾室打发走,可安氏年少就跟着自己,又有牧哥儿在,母亲定是不许安氏离开。

只是为了自己名声,母亲才答应瞒着事实,进京也说是是身边婢女。

显然现在藏不住了。

好在这次虽然闹得有些难听,但安氏答应离开,不再缠着自己,算意外之喜。

没有安氏母子绊脚,即便没有孙家,自己自能寻到一门得力的岳家。

机会不容错过,他决定这次就是顶着母亲的责骂也要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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