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朱厚照虽然爱玩爱闹,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狠辣,如今当上了皇帝之后,朱厚照心性变化的也太大了一点。

这样的皇帝以后谁敢违抗他的旨意,这是一个亲娘和亲娘舅都不放在眼里的铁血皇帝啊。

这样的皇帝好像很少吧。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内学堂出来的人,也算是熟读经史,唯一知道的是汉武帝为了亲政可是直接对母亲和舅舅下手。

而现在他们好像看到汉武帝的翻版,最重要的是还都是对付的亲娘和亲娘舅。

不过不同的是汉武帝的母亲和舅舅都是有实权,而陛下的亲娘和亲舅舅都是捣乱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从这两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想要做大事的人就必须要心狠,而且对于拦路虎一定要敢于打破它,即便他是自己的亲娘和舅舅。

刘瑾他们七个人看着朱厚照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汉武帝一样,心中不由涌起一个声音:难道陛下也能像昔日的汉武帝那样,成就一番伟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跟着这样的皇帝,肯定能够一样青史留名。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即便只成为伟大帝王身边的一条狗,也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刘瑾沐浴着朱厚照身上的光芒,下意识给自己订下了一个目标,我这一生都要跟随这样的一位雄主,即便他心狠手辣,即便他不讲情面。

张氏的呜咽声就没有停过,尤其看到自己的二弟,自己最宠爱的二弟啊,居然被打得满嘴途血而且已经神志不清的样子,更是如同拿着一把刀子在剜她胸口上的肉一样,疼得她呼吸都撕心裂肺一样的难受。

把张延龄打得神志不清之后,朱厚照看向了张鹤龄:“大舅,你还不交代吗?”

张鹤龄比较识相不敢轻易说些骂人的话,只是用心痛的目光看着朱厚照:“大舅在你小时候可是抱过你的,大舅……”

“掌嘴!!”朱厚照吩咐。

张鹤龄一听立刻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我们跟那个谭景清有关系,我们跟他做生意,他是在江南做私盐生意的。

我们每次从姐姐这里骗来的盐引都卖给了他!”

骗这个字脱口而出之后,就看到瘫倒在地上的张氏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些。

朱厚照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质疑、惊诧和失望纠结在一块的神色,不由得心情爽快。

诶呀!

能看到这个眼神今天就已经有收获了。

朱厚照还不满意:“具体说来听听,你们是如何从朕敬爱的母后那里骗盐引的?”

张鹤龄不敢去看张氏,一点一点地交待:“我们每次都跟姐姐说,府里开销很大需要盐引救急,不是小妾生辰就是小妾的弟弟要购置田产,反正就是找各种理由要盐引。

姐姐心疼我们一定会从姐夫那里要来,稍有迟疑,我们就会进宫来,以长姐如母来死缠烂打。

姐姐每次听到这话都会答应我们!”

张氏在边上听着,回想着以前两个弟弟向自己要东西的情形。

两个弟弟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说辞,每次都是说父亲早早的去世,剩下姐弟三个在人间,难道不应该互相照顾吗?

而兄弟两个的互相照顾就是姐姐要单方面的照顾他们,要给东西给钱。

朱厚照好像在听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听的是津津有味:“继续说!你们骗到了盐引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张氏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喊了一声:“不要再说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始终不敢去跟张氏对视,实在是太愧疚了。

朱厚照却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不说的话,就打!!”

张鹤龄浑身抖动了一下,“我说!!”

当听到张鹤龄说我说的那几个字的时候,张氏最后一丝尊严好像都被抽离了。

张鹤龄断断续续地说道:“一开始我们拿到盐引都是自己派人到长芦盐场去提盐,然后跟各地的盐商合作,按六四分。”

朱厚照在边上冷笑:“果然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差不多分出去一半,你们是怎么想的?”

“当时我们就是觉得来得太容易了,自己也懒得花时间去卖,反正没钱用了到宫里去求姐姐就能获得更多,也就不当回事了。”

朱厚照看向了边上的张氏,张氏无地自容的别过脸去。

真是不心疼啊。

那是啊,拿着国库里面的钱当然是不心疼。

这就是人傻钱多的典型代表,难怪他们身边永远都会有苍蝇飞来飞去,他们这块臭肉上,是真有利润可以赚的。

“谭景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厚照直接问主题。

张鹤龄趴在长条凳上回忆了一下:“那个谭景清是经人引荐到我府上来的?”

“谁引荐的?”朱厚照问。

“是长宁伯周彧的儿子周志!!”张鹤龄回道。

有牵扯出另外一门外戚。

这个外戚周家也不得了,是英宗的妃子周氏的家族。

周氏生了宪宗,鸡犬升天,父亲周能封国公,两个弟弟一个封庆云侯一个封长宁伯。

好像都是姐姐升天,弟弟们享福,而且都不是好东西。

尤其是孝宗即位后,对两个舅公那也是客气有加,于是周家兄弟跟张家两兄弟之间,就经常争抢地,而且多次闹得上百家奴当众互殴,丢人现眼。

这两家外戚简直就是丢了老朱加外戚的脸面。

说真的在外戚这块,孝宗朝的两家外戚,比哪家外戚都要丢人。

一个两个丢人现眼也就算了,四个一起丢人现眼那就绝对是孝宗自己的问题。

批量量产这些垃圾的也就只有那位圣明君主了。

朱厚照看向张氏说了一句:“又是一个好外戚啊!”

张氏浑身都抖了一下,这好像是戳中了她的心窝子一样。

“他们贩卖私盐的事,你们知道多少?”朱厚照问。

张鹤龄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们只知道他们会在里面掺杂私盐一起卖,但是具体的数额我们不清楚,外甥……不,陛下,我们就是两个无能的废物,我们只负责从太后那里骗来盐引,具体的事情都是他们在负责搞的。”

“你们一点事都没犯?”朱厚照戏谑地问道:“老老实实的回答要不然这里可不是讲王法的地方。”

朱厚照也是毫不客气。

对待这些不要脸的外戚就得用不要脸的办法。

张鹤龄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张氏,估计是有很多不能对姐姐说的话。

因为他的姐姐一旦知道了的话,就会破坏形象。

可能从此都不能从自己的姐姐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还不说是吧?”朱厚照冷酷的声音传来:“萧敬继续用刑!”

“我说!我都说!我都交代!!”张鹤龄歇斯底里地大喊。

……

注解:孝宗立,寿加太保。时寿所赐庄田甚多,其在宝坻者已五百顷,又欲得其余七百余顷,诡言以私财相易。部劾其贪求无厌,执不许,孝宗竟许之。——《明史·外戚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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