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姑娘你先还我一百两银子。”

刑昭昭看着孙老爷朝上的手心,气势不足道:“我……我明日带来给你。”

孙老爷嘿嘿冷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刑姑娘,你当我孙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般一闹,让左邻右舍怎么看我?”

刑昭昭回答不了孙老爷的问题,只能讷讷道:“我要带阿承回家。”这是她唯一的执念。

“阿承?那是谁?”孙老爷反问。

“阿承是我弟弟。”

这份固执让孙老爷感觉棘手,他试着与刑昭昭讲道理,“我夫人给你看过盖有官印的契书,也给你讲过事情的原委,大郎也是自愿跟着我们回来,就问你有何立场要带他走?”

刑昭昭只这一句,“他是我弟弟。”

“他是我儿子。”孙老爷的声音比她更大。

“你想用他给你儿子续命。”

“胡说,无稽之谈。”孙老爷一甩袖子,“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没听过这世上还有续命之术,若真有那些达官显贵岂不是不用死了?”

“我有证据。”刑昭昭这才想起证据被她扔了,忙上前捡起红色的帕子展开指给众人看,“你们瞧这上面绣着五蝠借寿的图案,这空处则用红色的丝线绣着我弟弟的生辰八字,他们这块帕子包银票给我,就是想买我弟弟的寿命,来给他们亲生的儿子续命。”

“胡说八道,那明明是五蝠捧寿图,用它包银票也只是因为红色喜庆,也想给姑娘添添喜气。”孙老爷气得去抢那红色帕子,却被刑昭昭机敏的躲开。

“我不管,我只要我弟弟。”

“冥顽不灵。”孙老爷抢不来帕子,气得直叹气,对着身旁的家仆道:“去将大少爷请出来。”

家扑领命而去,孙老爷这才又望向刑昭昭,“刑姑娘,我已经派人去叫大郎,到时你自己问他愿不愿意跟你回去。若他当着左邻右舍众乡邻的面说跟你回去,那我给出去的一百两银子也不要了,任你带他回去,但是……”他面容冷肃,“但是如果大郎不肯跟你走,我就再给你二百两银子,自此之后我家大郎与你一刀两断,你再不可上门来闹事。”

“我不要银子,只要弟弟。”

“那也由不得你。”孙老爷背起手,阴森森道:“若大郎不肯跟你回去,你还纠缠不清,我便让人打断你的腿,让你当个废人。”

“你说打人就打人,当衙门是摆设吗?”小蝶挡在刑昭昭身前,此时她也听出个大概来,“刑家小弟年纪小,你若用花言巧语骗他留下,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我们就是要带他走,你若不愿意大可去衙门告我们。”

“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眼见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孙老爷心中不免焦躁,他不知此事怎么就露了破绽,但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恐怕以后免不得许多口舌。

不大一会儿刑承毅由孙夫人亲自牵了出来,几日不见刑家小弟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他原本就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此时穿着簇新的绫罗衣裳,颈间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赤金项圈,依偎在满身富贵之气的孙夫人身边,倒真似一对亲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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