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变成智障,我把他打傻了,彻底粉碎了你们的意图呢?我作为一个母亲,不能忍心看着他去战场上送死!我姐姐就是因为为你们卖命才死的,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儿子了!”张诗音有些激动了,她用左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左侧胸腔。

“老师,我之前不是强调,我们这一行就是要经历生离死别的么?您忘记了曾经加入学府时的初衷么?老师,我很抱歉,我必须要带走何仕佳,我和海璃川不一样,如果您执意抗拒的话,那么对不起了。”

“松下诺瓦,你不要逼人太甚。”

“告辞。”

松下诺瓦鞠了一躬,即刻转身而去。

张诗音觉得很无奈,对于她而言,儿子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可是艾萨尼兹学府向来以果断决绝著称,他们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谁都不清楚艾萨尼兹学府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莫非他们真的要为了学校的目的而把自己的儿子置于危险之中么?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张诗音攥紧了手心。

松下诺瓦的一番话令她特别在意,她清楚松下诺瓦的为人,据说在艾萨尼兹学府中,松下一直是那个被称作公主的神秘人士的贴身执事,对公主是百依百顺,从不拖泥带水,公主要求他做的事情,他从不说不,就像是公主的舔狗一样忠诚,她并不清楚代号公主的人到底是谁,但能肯定整个艾萨尼兹学府都在受着公主的掌控,这是很久以前她在艾萨尼兹学府的老前辈告诉她的实情,她没法不相信。

既然松下诺瓦是按照公主的命令行事,那么就等于是公主向她传达了命令,要求将何仕佳送进艾萨尼兹学府。

实际上,对于松下诺瓦而言,张诗音没有任何办法去应对他,松下的一番话令她感到绝望,即便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到头来还是得遵照着松下诺瓦的话去行事,否则他们就会采取强制性的措施。

张诗音扪心自问:我儿子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异常的事物?

在早些年的时候,张诗音一向不相信所谓的神鬼之论,即便她在艾萨尼兹学府的下属机构任职,她也不想触及当今人类社会普遍认知以外的东西,她觉得那些东西只是人们幻想出来的罢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得不开始相信越来越多的神话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可以说,艾萨尼兹学府让她彻底改变了对整个世界的认知,把她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相信超自然事物的女人。

何仕佳的天赋异禀,他的梦境中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张诗音疑惑不解。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应该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艾萨尼兹学府在胡乱的搞一些什么啊?

张诗音觉得越来越困惑,却丝毫不以为然,她主观意图就是不想交出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相当于自己的性命一样重要,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儿子淌进这摊浑水,她想方设法也要说服松下诺瓦,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市中心三甲医院,光线昏暗的太平间里。

一男一女两个戴着医用口罩的人站在太平间的外面,透过太平间双敞开式的嵌入挂帘的大门,外面是市中心三甲医院高大挺拔的住院楼,急诊楼门上方频频闪烁的霓虹灯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男的年纪略大一些,他摘下口罩,朝着太平间里面瞅了一眼,紧皱眉头,然后指着一个裹尸袋说:“这具病人的遗体存放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今天才到的。”

“今天才到?“他下意识地拉开裹尸袋的拉链,用鼻子闻了闻。

“这尸体都开始腐败了,你们没有闻到么?”

“抱歉主任,这个我们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生前做过什么手术么?”

“做过一次心脏搭桥手术和一次静脉溶栓手术。”

“具体怎么死亡的?”

“心梗加之心力衰竭,在做完静脉溶栓手术后病情不见疗效,送到ICU观察几天之后突然再次心梗,这次血栓的范围更大,直接要了她的命。”

“把病人家属在手术风险协议单上填报的信息给我,我去联系。“

“病人姓名张诗瞳,四十五岁,性别女,联系电话等详细的信息都在这上面了,请主任过目。”

“不对呀。”主任的眼色突然困惑起来。

“张诗瞳是吧,我对这个人的名字非常熟悉,她原来在我科室管辖下的住院楼,后来急症发作被送进ICU全天候监测,最终仍然没能抢救成功,病人家属在一周前雇来殡仪馆专用的送丧车把患者的遗体拉去殡仪馆火化处理了,所以这具遗体到底是谁的?他们火化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张诗瞳本人?你们太平间的负责人员怎么搞的,该不会真的搞错了吧?”

“啊?!”女人顿时懵了。

男人立即走到那具病人遗体的躺尸床前,想要一探究竟。

裹尸袋被完全打开,露出了里面躺着的一具冰冻地浑身上下惨白发紫的中年女性的尸体,尸体是刚从冷冻间中抬出来的,还冒着股股地冷气。

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从面貌上看,瞳孔外翻,眼窝深深凹陷,面部完全失去了血色,尚能辨识清楚死者的具体身份,却已经有明显的腐败迹象了,放在常温的环境下,再过不久浑身上下的机体死亡细胞组织就会开始逐渐地发酵变质溶解,从体腔中排出恶臭的腐败气体,进入到尸体的高度腐败阶段,由于尸体一直被低温冷冻存放的原因,腐败散发的气味稍稍清淡一些,但仍然能被明显地感受得到。

主任立即断定,这具尸体,确确实实是张诗瞳本人,已经明显发生腐败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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