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灯还是亮着的。桌上摆着色相极差的两盘菜,还有两碗早就凉透的米饭,分别摆放在餐桌两侧,好似空荡的比翼鸟。
到这里我已经知道她还没走,接近几步。果不其然,萧嫣正侧卧在沙发之上,不吉祥的卧姿,睡颜略显忧郁,眉宇间如窗外的秋风瑟瑟,令人怜意丛生。
她一直都没走,一直在等我回来。
顾不及自责,我去卧室找见薄毯小心翼翼披在她身上。然后把饭菜放进冰箱冷藏,刷牙洗漱后躺到床上愣神。
心里面抱怨自己的生物钟总是不靠谱,不该睡觉的时候容易犯困,该睡觉的时候却很精神。
因为天凉了,我不需要开空调,房间里愈加的寂静,心里的声音更加嘈杂。
萧嫣哭红眼求我别走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我知道我不该对她那么刻薄,可是我也放不下脸面出去和她说声对不起。
于是我倔强的沉默着、挣扎着,把自己煎熬到心力憔瘁,不被自己理解。
这种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知持续多久,早上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困得不行。
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桌子上多出一碗粥。是拿昨夜的剩菜和剩饭煮出来的。我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菜咸咸的,拿来当小菜勉强凑合,若是当正菜来吃,怕是黑暗料理。
我一边品尝早饭,眼睛忍不住朝沙发看去。上面除了一件薄毯和两个靠枕,还有那若存凹陷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萧嫣做完早饭就走了,一句消息也没留下,恐怕是知道我不会回了。
一碗粥就在百感交瘁的心情下被啃食的干净,那股迷茫如同雾霾覆盖我醒后的所有镇定。外面的阳光又似晨露晶莹,从玻璃窗透进来,驱逐黑暗,我找不到方向感。
在不安与焦灼的纠缠挤压中,我当作日子还得过,装作自己不会受影响,最后在镜前整理一下头发,穿上鞋子,出门迎着不知光明所照何处的干涩去上班。
……
……
今天上班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人人过来找我麻烦,没有突然安排很不合理的工作,没有领导过来批评我一下,从我的作风里抓漏洞。
南总还是那个南总,员工还是那群员工。
一切好像都没变,以至于我希望一切真的没变。
下班后,我祈祷不要出现,害怕不出现。终于站在正对园区大门的那块指示牌前,我望见那辆车如期而至。
九月的太阳提前垂落,拖拽那份暗淡遮住了绝大部分光芒。萧嫣经常开的那辆车仿佛没有那么光泽,凉风瑟瑟中脱涩的像外饱内瘪的橘子。
我失了神,笔直的走去,目光是一条直线,车子刚好在清晰之外,余光之内,见于不见的边缘。
接下来,我从1开始数,速度随感觉,数到23,若是我刚好出现在车旁,我就开门。
1……2……3……
……22……23.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刚好不偏不倚,我就站在副驾驶门外。
吸光的玻璃内,萧嫣充满忧愁善感的眼神,也刚刚好与我对齐。
迟愣数秒,既然是命中注定,我就去吧。
开门,屁股坐上去,关门,系上安全带。一系列熟练的操作在可以躲避她目光的条件下自然的完成。
紧接着是预料之中的长久的沉默。
我身子挺的笔直,再没慵懒的瘫下来。脊椎的端正换来的是阵阵的不安,双手恭敬的搭在双膝,像挨了批评的小学生一样。
还能感受到她复杂的目光,更加剧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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