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聚荷别院受了一肚子气,哪还有心思继续围猎。

借口身体不适,黑着脸回了宫。

凤辇一路摇摇晃晃,姚淑兰只觉得胸口那股子郁气怎么都顺不下去,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整个慈宁宫弥漫着一股子低气压,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慎,就成了太后娘娘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啪——”

上好的汝窑茶盏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混着泥土,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如同太后此刻的心情,狼狈不堪。

“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太后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们破口大骂,“哀家养你们这些年,都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太后息怒啊!”

刘嬷嬷和禄公公对视一眼,两人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对太后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此刻见她如此震怒,心下也明白,这怒火并非针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越是明白,就越是要小心谨慎,否则,便是无妄之灾。

两人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都是老奴们办事不利,还请太后娘娘息怒,保重凤体啊!”

“息怒?哀家如何息怒?!”太后怒火更甚,心口剧烈起伏,指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们破口大骂,“那个小贱人,翅膀硬了,竟敢骑到哀家的头上撒野!哀家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太后娘娘,那长公主如今羽翼未丰,咱们不妨先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禄公公阴恻恻地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太后闻言,脸色稍霁,却依旧冷哼一声,“哼,便宜她了!去,就说哀家头疼,让皇帝回宫后来慈宁宫问安!”

不多时,皇帝郁时序便到了慈宁宫。

他一进门便看见满地的狼藉,以及太后那阴沉的脸色,再加上长公主府以及刑部那边送来的折子,心中便知晓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太后的责骂,待她说完,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母后息怒,儿臣明白您的苦心。只是这长公主毕竟是父皇的嫡长女,这些年又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如今她刚回京,咱们也不好做得太绝,免得落人口实。”

“你呀,就是太心软!”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顾念着血脉亲情,可这皇家,最是无情!”

“母后教训的是。”郁时序低眉顺眼地应着,“只是这陆家的事……”

“陆家毕竟证据确凿,皇帝依法办事就是。”太后抬手捏了捏眉心,看起来似是有些疲惫,实则却是低垂眼眸遮掩住眼底的冷厉,“好了,哀家乏了,皇帝也回去吧。”

“如此,那朕就让刑部严加查办了。”郁时序恭敬地行了一礼,“母后切勿再因为陆家动怒,凤体为重才是……”

他知道,太后的这番做派,不过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

走出慈宁宫,郁时序脸上恭敬的神色瞬间褪去,仿佛戴了许久的假面终于被摘下,露出一片冰冷漠然。

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眼中寒芒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心底暗暗自语:

“母后,您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他知道,太后的这番做派,不过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抬头。

而陆家,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所以他就是要借着太后的手,除去陆家这个眼中钉,同时又能试探长公主的虚实,更能让自己置身事外,落得个孝顺仁慈的名声。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

三日后,圣旨下。

陆家被抄家,家财没入国库,男丁流放苦寒之地,女眷充入教坊司。陆大人收买刺客行刺皇家,陆宥轻强取豪夺欺压百姓,其心可诛,父子俩被判斩立决,枭首示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