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再度饱饮了一口面罩中的毒气,剧毒的痛苦似重锤般凿入深深传进原体的感官,再随着感官渗进死亡之主的颅脑。他没有回应沃克斯的进谏。

因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盖因若不亲自拿起武器去迎战黑暗,那么什么都无法改变。

死亡之主长久沉默,他抬起左臂,覆盖重铠的左手五指张开。于手心处,一支镌刻天鹰纹章的精金工艺品静躺于此。

手握明灯插入枪套,寂静驻地,镰刃寒光呼啸。莫塔里安变得越来越沉默,宛如一尊静默死神。

坚韧号,已将自己庞大的船身泊入巨口港舰队锚地的第A-14巨型锚地港区,在当地帝国主权防御舰队的保护中,展开船舰修理。

莫塔里安与他的守墓人们在长久的沉默中展开行进,步出坚韧号的指挥舰桥。穿过贯穿旗舰的平坦大道,镶嵌在船舷的三菱百叶窗投射下浑浊不堪的昏黄浊光。

滤自巴巴鲁斯的污浊大气,将坚韧号的旗舰大道填满。混浊昏黄的有毒大气携带着长久的污秽,轻揉着吹拂着莫塔里安和他的战士们的盔甲。

由于物资缺乏,加之军团受损严重,十四军团的守墓人们的铁骑甲上遍体鳞伤。

充满了污浊的灰烬和残酷的伤痕,已经很久没有被技术军士与锻炉之主们好好维护过了。

镶嵌着死亡守卫的骷髅太阳纹章的合金自动闸门,一扇扇打开。闸门自动为莫塔里安,和随他一同行进的守墓人们让出道路,以供他们进军。

嵌在坚韧号的装甲穹顶的流明管,投下昏黄的银白光束。承载着战士重量的动力铁靴沉重的践踏在坚韧号的宽阔大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从船舰的深处,传来一些疯癫的呓语和几近魔怔的回响。飘渺的嘶吼和绝望的哀嚎,顺着混浊的空气送进莫塔里安的耳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敬爱的战帅荷鲁斯怎么会发起叛乱?他怎么会向我们举起屠刀?”一名战士神智崩溃,拒绝接受战帅反叛帝国,背弃帝国真理的可怖真相。

“安格隆!你也成了贵族!你也成了压迫者!来压迫我们这些战士了吗?”那愤怒的吼叫来自被吞世者遗弃的角斗士武圣。

这位忠诚的吞世者在医疗床上嘶吼着,可惜他的身躯已被撕烂。无法回应他的召唤,起身战斗,战斗和战争也早已划下帷幕,留上句号。

“希望,未来,屠杀!”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性的病态呓语来自遭受重创,神智破碎的帝皇之子。

这位忠诚的帝皇之子身躯破烂不堪,又因资源缺乏无法进入无畏石棺中安享沉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长久的折磨中陷入神智分裂的狂乱。

这些从伊斯塔万三号上被死亡守卫所拯救的三万余忠诚战士们,有数量不少的幸存者都在战争中受到了惨烈的创伤。

他们或是身躯变得破碎,无法再次投入战斗,或是陷入精神崩溃,精神错乱的症状中无法自拔。

被自己效忠的原体和军团背叛,始终是这些叛乱军团忠诚派心中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

前一秒兄弟情义相交,志同道合并肩奋战。后一秒手足阎墙,军团背叛,四分五裂。相互厮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战火终燃,情谊不再。伊斯塔万三号,珊瑚城的大屠杀。那是他们数百年的征战中,永远都不愿再度回响起的怨毒幽影。

死亡守卫驻扎在坚韧号上的军团药剂师,已经全部投入到,对叛乱军团忠诚派的救治,与诊疗当中。

这一切的一切,重叠成坚韧号的下层甲板,传出的剧烈骚动。交织成长久的回响和余音,传进莫塔里安的耳中。而死亡之主则将这一切全部聆入心内,一言不发。

在莫塔里安的眼前,是一条伸向巨口港A-14港湾指挥塔楼的宽阔大道。

三个十人的老兵班组,在塔楼与坚韧号的舱道的链接处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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