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逼他,叶蓁蓁不愿意,她不想去做那击溃雪山的最后一缕霜花。

抉择是如此艰难,叶蓁蓁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长久压抑的心神难免让心口阵阵刺痛。

“怎么了?”

叶时安从小到大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若说了解叶蓁蓁,舍他其谁,更何况,他与叶蓁蓁本就是龙凤双生子。

“到底怎么了,父亲母亲,还有你几个哥哥不都还在吗,出了什么事,你大可放心的说出来。”

叶蓁蓁当然知道,若是她真的不肯嫁,她的爹娘和三个哥哥,就算是抗旨,也不会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的嫁出去。

可是,已经发生太多事了。

叶蓁蓁只想安宁的,所有人都平安的,就这样好好活下去。

或许不知道从何时起,她这个顽劣不羁的异世魂,也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归属,学会了事难两全,妥协认命。

她从不喜欢跪,刚来这里时,她的跪带着几分圆滑,不当回事,所以自从宁帝许她不跪时,不论什么场合,她都不愿意弯下膝盖。

可后来,为什么跪下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顺从,真心,纵使觉得不甘,也依然明白了,什么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或许她早就已被同化。

“没事。”

当初闯了祸只会甩锅,天塌下来也还有父兄顶着的小姑娘,终于也学会了长大。

“回家吧。”

如果人人都一定要割舍牺牲一样东西,那她,或许已经是付出最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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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面圣的翌日,叶蓁蓁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家中的人,看着母亲失而复得的将她搂入怀中,泪如雨下时,叶蓁蓁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几乎一夜未眠,天光刚刚大亮,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神思疲倦,捏着眉心想睡个回笼觉。

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近两个时辰,叶蓁蓁没等来困意,反而先等来了沈吟知来探望她的消息。

对此,叶蓁蓁是有些惊到的。

自从他被废以来,沈吟知一步也不曾踏出过辰王府,他固步自封,他将自己束之高阁,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只对花草鱼虫用心。

他难得主动出来一次,叶蓁蓁岂有不见的道理。

简单梳洗妆扮了一下,叶蓁蓁在院里会见了沈吟知。

或许是因为许久不出,沈吟知对外界的一切都有些局促,他站在琼花疏影下,缓缓将目光与叶蓁蓁错落。

他还是那般清瘦,一身宽大的黑袍,广袖藏住了他苍白的手腕,纵然想强撑出温柔之态,却也还是难掩眉眼间的郁气。

“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啦。”

她说的轻松惬意,可沈吟知光是只看着,就能知道她这些日子过的一定不舒心。

叶蓁蓁人都瘦了一大圈,那因大病初愈而苍白的面色,倒将她衬的和他如出一辙的可怜。

她是那样好的一个姑娘。

怎么就落到他这般的潦草收场,而不是和他同病相怜,而后惺惺相惜的互相感慨。

叶蓁蓁,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不应该是苍白无力的。

她应该是意气风发,自由自在,如那天际的烈日,而身边的人,除了是被日光温暖,就只剩下被灼烧刺目到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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