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漆黑而漫长,空气里都是凛冽的味道。沐轩庭想着后天大婚的事,心里如今夜的夜一样漫长,令他感到一丝绝望。她得知此事,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出来。他起身踱向院子,月光是如此的清冷,院落的梅花零零落落,陆陆续续的开了,疏影暗香,沁人心脾,随着风悠悠飘来,他寻了过去,站在梅树前,静静地看着,恍惚中看见她,她在梅林里穿行,花儿掩映下分外娇俏,他追上去,她便娇笑着躲开了,他远远地伫立,她又回眸相望,浅笑盈盈。

忽然,一瓣梅花瓣轻轻落下,划过他脸颊,将他从梦里的欢喜惊醒,来不及回想,便无了踪迹。

程若渝正在临摹一幅梅花图,突然,抬头看向兰香,低声问“兰香,你有没有闻到梅花的香味?”

兰香正给火炉里加碳,迟疑了下,转头深吸一下道:“小姐,没有,会不会是夫人在焚香?”

程若渝摇摇了头道:“不似阿娘的香。”说完,在画上落款:几生修得到梅花。

她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突然,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淡淡地问道:“阿娘的院里梅花开了吗?”

兰香笑道:“还没呢!白天我去给夫人送点心,路过梅园,看见树上的梅花才开始打朵呢!”

“哦,时间过的好快呀!又到梅开时了。”程若渝想起紫蝶轩的梅林,时光荏苒,如同一场梦幻,迷离而欢欣。

承安比晋城冷,紫蝶轩的梅花应该开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想到这,脸上似乎仍残留着对方温柔的触摸,忍不住自嘲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了头,眼里透着伤感,“他都要大婚了!”,眼泪不知不觉溢满她的眼眶,心不由的紧了下,好疼。

兰香端来一碗银耳红枣羹进来,看见站在风头上的小姐,忙放下银耳红枣羹在桌上,心疼道:“小姐,你怎么开窗了,外面好冷,小心着凉了!”说完快步走到衣架旁,拿起一件浅蓝色的裘毛披风给她披上。

程若渝拢了拢披风,双手搓了搓,将头微低轻轻放在指尖,柔柔的道:“兰香,明天我想跟阿娘学酿梅花酿,他喜欢喝......”

兰香一时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打从心底里心疼起小姐,看来小姐还是放不下他,哎......

“小姐,我把窗关上吧!风大,会着凉的!”说完,兰香看着她。

“嗯!”程若渝轻叹一声,眼眶微湿泛红,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转身朝火炉走去。

近日,羽夫人发现羽辰浩每日出门,很晚才回来,问起,他只说去了城外的军营。她心里心疼这个儿子,他看上去比从前结实健壮许多,皮肤黝黑了些,更有男子的气概。她感觉到这父子俩在闹矛盾,听管家说,前儿老爷与浩儿在书房发生了一点争执,难怪昨晚向老爷提起浩儿成家的事,顺便提起户部尚书千金,老爷没有表明态度,不知是反对还是赞同,只说问问浩儿意见,“哎!这爷俩都一个德行,愁死人了。”想到这羽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得今天羽辰浩没外出,羽夫人由丫鬟搀扶着,来到他居住的院中,她眯眼打量着院中束着发的俊美的儿子,练剑练的汗流浃背。田隽站在一旁看着,就默默得看着,他知道这几天公子心里十分烦闷,不敢出声,怕一不小心成为炮灰和出气筒。

田隽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便抱拳施礼:“老夫人。”羽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羽辰浩听见田隽声音,停止了练剑,接过田隽递的汗巾擦拭汗水,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母亲,外面天冷,你怎么过来了?”

羽夫人疼爱的看着儿子笑道:“看你练的一身汗,立冬天寒,需要保暖。这几天,我见你早出晚归的,甚是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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