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时夏寻和妈妈带戚睆程去外婆家拜年,和亲戚们介绍戚睆程时,她只说自己的男朋友开个小公司,不料在外企上班的表哥曾经在德国一个展览会上见过戚睆程一面。那天从外婆家拜年回来后,家里就连续不断天天有亲戚上门拜年,期间夏寻的七大姑八大姨、大大小小的各种亲戚,戚睆程差不多都见过了。在夏寻印象里,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家里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亲戚主动上门来拜年,家里热闹拥挤得快塞不下那么多亲戚。

大年初四时,夏寻带戚睆程去翠松陵园给爸爸扫墓,告诉他,他亲爱的女儿要结婚了。

大年初五时,戚睆程带夏寻去S市看望养父,禾西也回了家陪爸爸一起过新年。戚睆程也带夏寻去给自己母亲扫了墓。

大年初六时,夏寻和戚睆程约了陈森出来玩,一起聊天叙旧。陈森说,周小檬那个家伙也在就好了。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突发奇想便有了一个主意,于是偷偷摸摸出了家门,打车来到他们一起读过书的高中,爬墙进入学校里面,原本只是想随便在校园里逛逛就回去,可路过他们一起读高二的教学楼时,发现大门居然没有上锁。夏寻和戚睆程上楼,找到当年321班的教室,再一次坐在当年前后桌的位置上。戚睆程踢了踢夏寻的椅子。她转过头来,他就吻了吻她的唇。离开校园时,戚睆程先跳出来,在墙外接她。夏寻爬到墙头上,准备一跃而下时,突然心有所感,好像有什么在黑暗里默默关注她,她回过头来。只见是一株树婆娑的影子在夜风中摇晃。她也默默注视着那婆娑的树影,直到戚睆程叫了她一声。夏寻醒过神来,冲他笑了一笑,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下来,扑进戚睆程的怀抱中。

戚睆程待到大年初七那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回美国,陈森开车送他去机场。

过完年,夏寻回A市上班,和戚睆程订婚后不久,她正式递交了辞职书,向上司老周表明自己准备结婚了,婚后可能会随丈夫移居海外,老周在辞职书上签了“同意离职”二字。夏寻向老周由衷道谢,感谢这些年来对她的关照和提携。

她从公司离职出来以后,日子过得十分清闲自在,而戚睆程过完年依旧公务繁忙,每日的行程密集紧凑,婚期只得一推再推。戚睆程的计划是等忙完这段时间后,他会有十天左右的假期,两个人先办理结婚证书,然后去度假,婚礼则推到八月份举行,那时他们会有一个月的假期去度蜜月。

夏寻偶尔太闲了就跑去MG集团找戚睆程,坐他大腿上“骚扰”他办公。这日戚睆程在会议室开会,她在休息室等他忙完工作,等到快睡着时,门被人敲了敲,她睁开眼睛望去,来人是沈溪南。差点忘记了,沈溪南比她还闲呢。

于是两个闲人一起到MG集团楼下的咖啡馆,找个空位坐下消磨时间。

“第一次去见戚睆程他爷爷,你不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吧?”沈溪南笑着问。

明天夏寻就要跟戚睆程去美国,不管爷孙俩感情多么不睦,两个人领证之前,都应该告知戚爷爷一声。在夏寻的想象中,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厉害古板、充满威严,而且有极大的可能对她这个孙媳妇不满意。夏寻心情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她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面上从容淡定地说:“怕什么,还能吃了我不成吗?”

沈溪南悠悠地说道:“这要换作几年前,戚爷爷还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即使不把你吃了,也定让你吃不少苦头。那个平生叱咤商场、无往不胜的老人,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敢和他作对的人,他总是会让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只可惜时间是那个老人最大的敌人,做过四次心脏手术后,戚爷爷一直躺在医院病床上,意识时常处于昏迷状态,已经无法再去干预戚睆程做出的选择。”

夏寻平静地说:“我相信戚睆程。他一再告诉我,不会让我在我们的婚姻中受到委屈,其实即使受到一点委屈又算什么呢?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我也相信我们在一起会非常幸福。”

沈溪南目光赞许地点点头:“婚姻的基础是信任,戚睆程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好你是他义无反顾的责任。我刚才那番话不是想吓唬你,而是想提醒你一下,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你去到美国以后要面临的最大问题,也许不是戚爷爷可能对你这个孙媳妇不满意,而是这爷孙俩的感情,可能比你预想中的还要糟糕许多,你夹在中间,得慢慢适应,等习惯了就好了。”

夏寻:“……这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吗?”

沈溪南:“亲生母亲的死是戚睆程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我先提前奉劝你一句,去了美国后,别想着试图缓和调解这爷孙俩的关系,这只是无用功,白添烦恼。”

夏寻:“……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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