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栋两层小楼,听得里面喝彩声连绵不绝。抬头一看,门面装饰得颇有韵味,牌匾上写着:苏曲楼。

原来是个听戏曲的院子。

苏曲是江东的一种传统曲种:弹腔的一个分支,这苏曲楼便是苏曲传承人苏小小开设的。

苏小小年纪在三十七八,虽然已经徐老半娘了,但生在艺术家庭,从小跟随父母学曲,修得一身气质幽兰,日常又注意保养,如今依然风韵犹存,看着如同二十八九,垂涎者甚多。

苏小小早年成名,此后嫁给京都大商贾——盐商张明道为妾,便不再抛头露面。没成想,才过了不到十年的悠闲日子,这张明道就因为疑似通敌被天国皇帝打进天牢,至于罪名,至今也没个定论,家产倒是早早充了公。此后张家人丁四散,就此没落了。

还好皇帝没有迁怒于张明道家人,苏小小在张家被抄家前取走了嫁妆,逃到渭城开了这苏曲楼。

对于张明道家中那些银两被妻妾们提前拿了跑路这事儿,皇帝也没有深究,想来是九牛一毛。

有了这传奇经历,苏小小重新出道之后,反而更加火红。

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穆枫也是在青山镇偶然听得客商闲聊时知晓。许是江流儿在旁,人生又有了新希望,顿时来了兴趣,牵着江流儿进了楼去。

二人径自上了二楼,叫了一个可以从侧窗直接看到一楼戏台的包房,这包房就在戏台的侧上方四五米处,视野倒是开阔。

二人叫了茶水点心就此坐下。此时正是苏小小在台上献唱,台下叫好声不断。

这苏小小唱功确实了得,一曲“千军破”弹唱得时而温婉忧伤,时而荡气回肠,时而又恨意绵绵,情绪火候拿捏得极为精准。不愧是一代名伶。

这戏楼的一楼分三等座。戏台前第一、二排是一等座,中间三排是二等座,后面五排是三等座。

二楼均是豪华包间,不过七八间,于听戏而言并不是好位置。好在隐秘宽大,可摆上宴席,边听、边吃、边聊事,比较适合商务宴请。

一些达官贵人、名流商贾把这里当做社交场合来使用,更有一些与苏小小相识的人,可请到苏小小来敬上一杯酒,面子自然是大大的。

今天二楼未满,一楼倒是满满当当的。看来苏小小还是真粉丝多。

江流儿听不进去,只是不断张望,不一会儿就“咦?”地一声。

“怎么了?”穆枫问道。

江流儿笑嘻嘻答到:“看到熟人了。”

“枫哥哥,楼下第一排,正中央那一桌,那白衣服的公子哥儿,看到没?那是陆丞相的三儿子,陆桓。”,指着那人的位置,江流儿说道。

顺着江流儿所指望去,只见一个胖胖的白衣青年正握着纸扇,手舞足蹈地呼喊,嘴里不停叫着:“俏姐儿,唱得好!”

穆枫呵笑道:“呵呵,看着好像不太靠谱。”

江流儿没听懂穆枫所言,但知道不是夸赞的话。忙忿忿道:“陆恒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家青楼新来了花魁,哪家商贾的女儿长得水灵,他门儿清。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丞相,祸害了不少姑娘。”

“有一次,太傅带着我们到宫外稷下学宫游学,恰好这厮也在那里,见我长的好看便轻薄于我,结果被太子殿下一顿胖揍。后来这厮回家找陆丞相告状不成,便四处散布谣言,说我爱慕于他。也不看他那熊样!”

随即含情脉脉看着穆枫说:“这猪头,连我家枫哥哥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呢。”

逗得穆枫哈哈一笑,心中却暗想着:找个机会把这小胖子化学阉割了,免得他再去祸害良家妇女。

此时,苏小小已经十曲唱完,准备谢幕,剩下的时间要留给其他人献唱。

哪知陆恒这纨绔衙内不干了,在下面煽动着:“俏姐儿再唱两曲,不然这茶钱,本少爷定然是不给的。”

这苏曲楼各个角落都有着护卫,日常维护秩序。见此人有意捣乱,距离陆恒最近的一名瘦高护卫喝道:“这位公子要听便听,不听便自行离去,切莫闹事,坏了规矩。”

这陆恒一听,乐了。指了指说话的护卫,对旁边同坐的中年大汉说道:“把那个贱奴的嘴削了。”

大汉应了一声:“是。”

只见这大汉起身从袖间拔出一把匕首,一个闪身,瞬息之间便来到这护卫面前。瘦高护卫大惊,看这大汉的身手,绝对是顶尖高手。忙准备抽出佩刀,其余几个护卫纷纷准备拔刀。

哪知所有护卫的刀还未出鞘,就听见瘦高护卫已然大叫起来。

只见大汉手中的刀,已经从瘦高护卫的左脸插入,刀尖从右脸贯穿而出。

大汉正用右手握着匕首刀柄,随后缓缓将匕首拔出,任由瘦高护卫捂着不停喷血的脸,痛苦大叫。

这一刀出手极快,甚至能看到出手的残影。整个过程极其短暂,众宾客被吓得回不过神,连逃跑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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