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刚至京都,后脚少国公就到了;爹爹招全家至前厅,同仇敌忾为大姐正名;怎么爹爹如今见他对姐姐动手,反倒不说话了?”

孟凝霜看着歪在船上的孟初晗,眼中猛然窜上一股热气——

“他国公府高门大户,居然如此不要脸!我这就去寻爹爹……”

孟初晗见她如此义愤填膺,不由眼神微闪,忙低声吩咐道:“拦住她!”

珍馐上前一把拉住悲愤的孟凝霜,轻声道:“三小姐这是何苦!忠义伯亲眼见我们夫人挨了打,却连句重话都没对少国公说,还是二少爷心疼姐姐,这才出言震慑了那人几句,若非如此我们夫人还不知要被打成什么也样子!”

绮罗忙上前一步将孟凝霜按回座上,随声附和道:“珍馐说得对,三小姐此时去寻伯爷又有何用?!伯爷此前数落少国公不过是为了在陛下面前卖好;可伯爷也知道陛下不会管臣子的家事——咱们孟家不如曹家煊赫,伯爷怎会为了咱们夫人去得罪少国公?好在少夫人吃了国师的药,病势暂且稳住了,依奴婢看三小姐不如留在这儿陪着我们夫人说说话,也好排解排解少夫人心中忧愁!”

孟初晗看了看面色发红的孟凝霜——

十二三岁的姑娘自是爱慕虚荣,看着当初被嫉妒的对象被这般对待,只怕那攀附权贵的妄念便醒了一半;加上是庶出,到底多了些自怨自艾,八成是把她这做姐姐的遭遇转嫁到自己身上了,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若真如此,这姑娘便还有的救!

“你今日怎么会来?”

见孟初晗缓了口气跟自己说话,孟凝霜这才渐渐收了悲愤,朝着孟初晗道:“是夫人叫我来的。此番本该大姐姐她亲自来,不,如今该叫二姐了,可二姐不愿来求大姐,夫人便叫我来了……”

孟初晗闻言一脸的好奇,“冯氏居然会叫孟婉瑜来求我?”

听见孟初晗不甚尊重的口吻,倒叫孟凝霜起了一丝亲近之意。

“皇后娘娘命京中德才兼备贵女于本月十五入宫赴宴。听说那日大萧使团也要入宫,想来皇后叫众贵女入宫必有其深意,父亲便想叫二姐入宫赴宴。奈何夫人连诰命都没有,二姐便是心再高也只怕也不去太极殿!”

她边说边去瞧孟初晗的脸色,口中奉承道:“而大姐姐独得圣恩——您是皇封的县主,又是一品国公府的宗妇,出入宫禁很是自有。夫人便说让大姐带我和二姐入宫见见世面……”

孟初晗勾起嘴角,笑问道:“冯氏自会为孟婉瑜筹谋,而你不过是个庶出,冯氏怎会想起叫我带你一起入宫?”

这话说的直白,听闻此言孟凝霜却未见丝毫不悦,反倒轻嗤了一声。

“夫人惯会在父亲面前装大度、扮贤良,我好歹是孟家的女儿,她怎能厚此薄彼?再说我年纪小、又一贯不学无术,若没有我在身边,怎显出她孟婉瑜天生丽质、温婉贤良?!”

孟初晗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凝霜见状面色一红,她鼓足鼓勇气,这才轻声道:“大姐别笑我说话直,夫人她管会做表面功夫,私底下却又狠又毒;我母亲那般精明,也难免中了她的算计。我若不对二姐虚与委蛇,还不知夫人会怎么折腾我们娘儿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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