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解忧将20ml狐血单独装进一个小玻璃瓶,待会儿另有用途。此时杨过如焦雷霹雳般的啸声响起,瑛姑在解忧的指点下早有准备,从容掏出布条、塞住双耳。
解忧顶着千军万马般奔腾汹涌的长啸声一路滑行,远远望见黑沼尽头处三站一躺的奇怪组合,她屏息凝神,气沉丹田,足尖用力一点,眨眼间便跃上了平地。
一灯大师握着郭襄的手替她抵御啸声,平和的目光在解忧身上转了几转,朝她微微点头。解忧被杨过霸道刚猛的长啸吵得心烦意乱、内息不稳,当下扬起左手,两道无形剑气向他空荡荡的袍袖袭去。
杨过只觉身侧两股劲风袭来,连忙闪身躲避,顺势止住了啸声,心道这瑛姑前辈竟如此年轻,武功也怪异得很。
解忧身形站定,冷冷道:
“瑛姑前辈说了,灵狐血概不外送,闲杂人等她也不见。你们如此扰人清静,当真无礼。”
还没等杨过与一灯大师开口,缓过来的郭襄先忍不住了:
“你这女子讲话好生古怪。慈恩和尚伤成这个样子,只想临死前见她一面,她怎地如此无情?”
“这话倒是好笑。”解忧眉头微蹙,这郭家的女儿真是没一个讲理的,“你们来求见人家,人家不见,有什么问题吗?”
郭襄还欲反唇相讥,却被一灯大师抬手打断:
“我们来此求恳瑛姑宽恕,自是万万不该用强。可我这徒儿临死之际不得瞑目,还请小友看在这七日七夜等候的份上,前去劝劝瑛姑。”语毕,他双手合十,微微屈身行了一礼。
“大师客气了。”解忧连忙回礼,“只是瑛姑前辈与他仇深似海、难以介怀,还请几位不要再强人所难。”
一灯大师还欲再劝,杨过慨然道:
“人孰无过,既知自悔,前事便当一笔勾销。这位瑛姑,胸襟也未免太放不开了。”
“怎么,你要再喊几个时辰,把她喊出来为止?”杨过的反应全在意料之中。解忧冷笑几声,掏出镰刀,“既要用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杨过不敢怠慢,拔出玄铁重剑,与解忧相对而立。一灯大师情知不妥,待要劝阻,郭襄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疯狂给她的大哥哥杨过加油打气,扬言要好好教训这个蛮不讲理的女子。
解忧倒懒得理会郭襄。她此番做作,一为报答瑛姑赠血之谊,二来看看自己和天选主角杨过的实力差距,三则设法撺掇杨过凭借神雕侠的名头召集江湖人士,再去给蒙古那边找点麻烦。合作的前提是实力,若是籍籍无名之辈贸然开口相求,对方只怕都不会正眼瞧你,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再谈其他。
“这位姑娘...”杨过还要再多说几句,大黑镰刀已然当头劈了下来,他只得抡起重剑相迎。兵刃相接,解忧身子一震、手臂微麻,显然杨过的力量属性要高于自己,但高的不多。若是有什么法子能在开打之前看到对方的属性与技能就好了,这个念头曾数次出现在她脑海里,毕竟情报也是战斗中至关重要的部分。身处永恒神域这等奇妙之地,她相信这种侦察能力以后肯定有办法获取。
眼下还是专心战斗的好。解忧抛开杂念,将九阴真经中诸般奇诡精妙招式一一施展开来,辅以凌波微步,竟与杨过在海潮中练出来的汹涌奔腾、无穷无尽之势斗了个旗鼓相当。
杨过初时看解忧年轻,心下不免存了几分轻视之意,只想好好教训她一番。待得与对方拆了百余招,只觉身侧眼前镰影无处不在,稍一分神便会被这锋锐利器所伤,这才拿出看家本领严阵以待。他左手玄铁重剑挥砍间风声呼啸、势大力沉,右边袍袖或卷或拂,倒像是条沉重长鞭,想要封住解忧的去路。
来得好!解忧细腰微摆、险险擦过当头劈下的重剑,手中镰柄一转,刀刃反削对方肩头。杨过的玄铁剑法已臻至炉火纯青之境,运力抬臂,镰刀便被重剑弹开,只在上面留了一道浅浅白痕。
解忧脚步一错,人已绕到杨过后方,镰刃仍是斜指他肩膀。杨过沉心静气,袍袖袭向解忧左腿,将将化解了这一击。二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百招,一个渊渟岳峙如矫矫山峰、岿然不动;一个身形翩跹若穿花彩蝶、奇诡难测。围观的一灯大师目露赞叹,郭襄与暗中观察的瑛姑则是目瞪口呆,竟不知天下有如此年纪轻轻、武功却高深莫测的人在。
局势有些焦灼。杨过举剑架住镰柄,与解忧四目相对,猛然发觉这女子眉目清冷、面色淡淡,倒与小龙女有几分神似。思及爱妻,他心下大恸,袍袖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卷出,正是黯然销魂掌中的‘拖泥带水’。
这套自创武功可谓是杨过的压箱底大招,解忧不敢硬接,只能以六脉神剑攻其身侧、逼他回防。杨过从刚才见面起就忌惮解忧一手诡异透明剑气,眼下见到了,自是忙不迭地后退躲闪。但看她剑气不攻要害、只作防守之用,心下也明白对方并无杀意,当下出招风格一变、大开大阖,却是有了几分切磋指导的意味。
解忧自学成九阴真经以来,经历的皆是一言不合就分生死的恶战,罕有这般得高手实战教导指点的契机。她明白机会难得,当下也不满场乱跑了,只一招一式地挥舞镰刀,专心磨练自己野路子的镰术。初时只觉得真武剑帅气潇洒,可这大镰刀用久了却是愈发顺手,能长能短、可攻可守,真叫她有些舍不得换了。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二人这般一个教一个学地过了几千招。杨过内息绵长浑厚自不必说,解忧的体力值虽然只有4点,可毅力惊人,哪怕精疲力竭也不肯错过此等让镰刀技艺突飞猛涨的良机,只是咬牙坚持。率先撑不住的还是地上躺着的慈恩:
“瑛...瑛姑...她...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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