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宁兮之,唇线越抿越紧。
宁兮之赤.裸的上身遍布各种伤口。
野熊生生咬掉了他腰间一块肉,那里现在是个血窟窿;他的胸腹间被狼爪划出了道道深可见骨的沟壑,左臂肱头肌上甚至嵌着一颗尖利的狼牙。
姜茉越看越胆寒,又不敢出声打扰老医师,好像刚才舌灿莲花把婉姨娘弄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不是她似的。
等老医师把完脉,姜茉走到床边,一时手快,伸手戳了戳宁兮之苍白的脸颊,她有种不真实之感。
姜茉撇了撇嘴角,轻声呢喃:
“要是你碰上了一个没良心的怎么办?比如直接不管不顾跑了,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姜茉在现实中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有跳.河女直接把前来营救的警察按头按进水里,救上来后又跳下去一次,最终警察把她再次救上来,自己却力竭身亡;有约定殉.情的小情侣,最后时刻男人后悔,冷眼看着女友痛苦挣扎而死……
姜茉短时间内是真的无法理解这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勇气,她话音一顿,补充道:
“好在我还有点良心,但不多。只够支撑照顾你几天。”
老医师听姜茉说这话,一点都没露出意外的神色,全程笑眯眯摸着自己的胡子,看向姜茉的视线,满是慈祥。
他等姜茉说完,慢条斯理开口:“小丫头,别担心。小二子身体比牛还壮实。这一身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肉伤。要不是兽潮数目太多,他力竭了,本来都不至于受伤。现在倒是多了一个在心上人露脸的机会。”
姜茉伸手捋了捋头发,没有否认老医师的说法:“大爷,您这话在理。还未请教,您怎么称呼?”
“你随小二子,叫我陈伯就行。”
姜茉从善如流叫了一声陈伯。
陈伯高高兴兴应下,他打开药箱,取出一把小刀烤了烤火,便径直剜下了宁兮之肩头的一块肉,取出那颗深陷其中的狼牙。
陈伯动作之狠,像是完全没把宁兮之当主子看。
姜茉眼睁睁看着在昏迷中的宁兮之,在剜肉的瞬间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像是砧板上濒死的鱼,猛地弓起身子。
姜茉不忍,俯身握住宁兮之的手。
宁兮之此时体温偏低,手凉的跟冰块一样。
陈伯迅速给宁兮之的伤口处撒了一层金疮药,对姜茉说:“丫头,帮我把他搬起来,我给他缠住伤口。”
姜茉点头。
姜茉坐到床头,小心翼翼抱起宁兮之的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宁兮之长发覆面,半边脸直接贴在姜茉心口。
陈伯见状,眸光微动,嘴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陈伯给宁兮之包扎完,说是要去煎药,便出去了。徒留姜茉自己,傻乎乎抱着怀里那头“大狗狗”。
姜茉后知后觉想起一个问题。
宁兮之那些手下,怎么突然跟消失了似的。那个侍卫阿大,看着做事很上道,怎么也不说过来帮陈伯搭把手。
姜茉暗自咋舌,心头闪过一个猜测。
她伸手,把宁兮之的头发捋到他耳后,一下一下顺毛摸。她自己则是调整呼吸,让怀里那人更好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声。
然后,她亲眼看到宁兮之的耳垂越来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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