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身份本不必去宫中当伴读,伴读再荣耀也仍然是依附公主的。

可是安定仍然去了,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

她看了看四周,才道:“我父亲实在……苛刻。

母亲辛苦管理中馈,却时不时被斥责,让母亲在大庭广众下颜面尽失。”

安定公主:“我是母亲唯一的依靠,我总得做点什么给母亲撑腰。”

作为一个女子,即使她出身宗室,能想到的唯一给母亲撑腰的办法,也不过就是入宫给正经的公主做伴读。

“自从我入宫后,父亲虽然仍不待见母亲,但也总算不会在人前给她没脸。如此,也就够了。”

和仪公主心中恻然,因为小六,她们能得到父皇的容忍,自然可以一定程度超脱规矩之外。

但安定却没有这样任性的资本。

“公主,王妃来了。”

安定嘴角露出笑容,就要去迎她母妃,却见王妃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儿,她嘴角的笑容顿时消了下去。

和仪她们心知此事恐怕有内情,也不好介入她们母女争端,便开口告辞。

又对安定说,日后有需要可以开口。

安定与她们说着辞别的话。王妃却道:“几位公主,这是我家宝儿,是安定的弟弟。”

她又推推小孩儿,“还不快叫姐姐。”

小孩儿听话叫了。

和仪她们点点头,顺宁道:“今日叨扰了,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直到后来,和仪才知道,原来安定的母妃只有她一个孩子。而那个叫她们姐姐的男孩儿,其实是一位妾侍的孩子。

在安定为了母妃在宫中受委屈时,她的母妃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后路。

和仪:……

世间的事总是如此剪不断理还乱,和仪很快就不再在意。

她从她父皇那得到了一个皇庄。终于可以好好种地了!这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和仪公主脱下华服,穿上布衣,亲自在田地中耕种。

第一天时,她只觉得新奇,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当天晚上,她便感到疼痛,她细腻的双手被磨出了血痕,她从未受过苦的身体,开始酸疼。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第一天被耗空。

侍女哭着劝道:“公主,咱不种了。您无聊的话就四处逛逛,让底下人去干活,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侍女说得是对的,和仪公主从未受过这种苦,即使是她受尽委屈的前世,也不过是忍受的精神折磨。

她的身体被锦衣华服包裹,她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物质上得到的,足以养出一个玉人。

原来我竟是这样一个吃不得苦的人?

她从内心生出一股不服来,我只是从为做过,我一定可以做到!

一天……两天……

一个月……两个月……

转眼间,和仪公主已经在皇庄待了半年,她的衣食所需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日侍女日复一日觉得,公主受了很多的苦。

她的皮肤变得粗糙,举止不再娴静。

此刻,她不像个公主,竟像个农妇了。

和仪公主忍不住笑了,真正的农妇可没有她过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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