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朝感受到手下人开始哽咽,渐渐的肩膀抖动的幅度大起来,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抑扬顿挫、节奏紧凑,还带点鼻涕的恶心味……
许有朝不觉松了手,放开了他,淡淡道:
“记住今天的屈辱,别随意去欺凌弱小,你也很弱。”
黄毛坐起来,将头埋在膝上慢慢平复。
萧岩冷冷的目光扫过江漓,却跳过了许有朝,看了那三个纨绔一眼,见他们没有插手的架势,目光又回到黄毛身上。
“曾琦,起来,我们走。”
曾琦站起来,那象征不良少年的黄毛失去了它的威慑力,只剩下哭得抽抽嗒嗒的弱小无助。
“跟她说声对不起,就走吧。”
许有朝每个字都说得很淡,但曾琦却不敢违抗。他弯腰低头:
“对不起!”
“视频?”萧岩问。
“没有视频。”许有朝懒得再纠缠。
二人狼狈离去。
萧岩这样的人,虽是初次见面,却让许有朝感觉很嫌恶,没啥本事,却暗戳戳地糟践人。
她与江漓的原则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今天但凡她们怕一点,就要被萧岩黄毛这样的怂蛋欺负。然而只要她们自己不怂,保不准还能欺负回来,或者至少给人留一个不好欺负的印象。
这是寻常人活在世上留住尊严的方式。
是的,尊严。
“萧公子再见!”纨绔们友好地跟朋友道别。
“切!”
“走了,吃晚饭去了。”
看客们瞧着故事落幕得过于轻巧,不太满意,陆陆续续地离去。
许有朝转眼去看江漓,一看吓一跳,江漓低头垂泪,一声不响,唉,这是被勾起了多少伤心事啊!
褪去大姐大的表象,她又变成了一个柔弱不堪的姑娘。
都怪世事太繁杂,才导致真我本无相。
许有朝手不干净,就用手臂去给江漓擦眼泪,小声哄着:“我们走吧!”
就像当年许有深哄她一样。
走之前,她去找纪晨拿鞋。
过来时,江漓正招人扣手腕,她哪里管得了那许多,鞋子一丢,就进入了战斗模式。
纪晨帮她拿鞋,她开心;纪晨全程吃瓜,她又不爽。对一个陌生人竟生出这么复杂的情绪,她真是着相了!
她鄙视了一番自己内里那一池乱糟糟的春水,甩了甩头,不能让水逆流进脑子导致丢人。
“谢谢你!”
她伸出手去要鞋,语气、神态、动作都不卑不亢,寻常而有礼,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
“我还(hai)给你拿着吧!”
纪晨抬了抬手中的鞋,被再次丢弃后,鞋子脏污得更厉害了,他的手自是不能幸免。
许有朝犹豫不决,一边觉得不妥当该自己拿着,一边又觉得就此拿走鞋告别,万一后会无期了多遗憾?
她原本多干脆一姑娘啊!遇到纪晨的第二面,她就生出许多情绪来,每一步都徘徊不定、心猿意马……
“你们,能帮我介绍一个味道好的吃饭地么?我对这边还不熟。”
许有朝连忙点头!
年轻人到底不够淡定,江漓扯了扯她的衣服,许有朝终是想起了正伤心的阿漓,便问道:
“阿漓,你想吃什么?”
柔弱不堪的阿漓此刻略一沉吟,迅速做出了抉择:
“望江楼,我想吃望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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