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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脑袋从沈年肩膀上探过去，看着沈年手上拿着的羊皮地图。

“先去……奔腾森林吧……那里应该有一位故人……”

……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这片大陆上的生命聚集地受资源、地形以及时不时出现的污染的影响，各个城镇之间隔着一大片的荒无人烟之地，作为各个地区之间的缓冲地带。

而这连起来的地区上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受到污染被驱逐的城镇住民或者野生的精怪，还有占少数的上古之战后某些被清剿的种族留下来的余虐。

这些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因此对于在各个城镇之间迁移队伍来说，危险往往来于以上的一些不法之徒。

刚上路的几天，灰色和沈年遇上了不少图谋不轨者，这些或人或怪可能是谋一口吃喝，也可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欲望，总会在不起眼的角落冲出来袭击二人。

只不过全部都被灰色污染堕落，变成了一滩滩肉泥，成为了一些饥饿者的自助餐。一只又一只苍白的、瘦得皮包骨的饥饿者形成了一条队列，像尾巴一样连在堕狮之后。

灰色坐在堕狮的背上，旁边放着一个用路上的柳枝编成的筐，里面一块块肉介于肉团与肉泥之间，白色的蛆虫爬进爬出。

他用触手卷起肉，有一下没一下地向几米外的饥饿者抛去。

寻常的饥饿者是没有智慧的，它们是由荒野上饿死的生物转换而来，只会遵循寻找食物的本能，不过在灰色几天的驯化下竟也有了几分理智。

至少不会冲上来试图吃掉两人，这么做的饥饿者已经成为好伙伴腹中的食物了。

“沈年，讲讲你的事呗？”盯着在太阳下照得反光的饥饿者脑门，灰色突然开口道。

沈年从地图上抬起头来，扯了扯堕狮的鬓毛，矫正了前行的方向：“怎么突然对我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好像咱两认识，但我记忆里又没有你出现过。”灰色拍了拍脑袋，但直接将斗篷头部拍入脑内。被锁在密海深渊上万年让他的脑子有些发霉。

当然如果他有脑子的话。

沈年抬起头，盯着太阳：“我也有这种感觉，甚至我觉得我帮你带路是冥冥中的天意……”

“我没有来路，自我有记忆起我就呆在圣城了。没有爸妈，也没有其他亲人。”

“这么多年能活过来真是要感谢上天给我的好运气。每次快饿死的时候总是可以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获得食物…像什么鸟从天上飞过被雷劈熟后掉我面前……”

灰色又丢了一块肉，嘟囔着：“这不是话本里说的父母祭天吗？难怪那么好运？”

沈年没听清灰色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着：“几年前圣城出了点事，有小道消息说圣王预言到了一场灾祸。大多数人都不信，圣王也出来辟谣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心中有些不安，于是我就跑来海格尔了。”

“这几天我想了一下觉得挺好笑的，退一万步讲哪怕有事，天塌下来自有长的撑住，所以我就打算回圣城继续谋生了，刚好看到你要走，那我就搭个顺风车咯。”

灰色咧了咧嘴，又丢了一块烂肉，心中想道：“预言？看来他们应该知道了……”

他望天空挥了挥手，用万年前借来的一些权柄将属于自己的命数遮掩，防止再被塔罗牌之类的占卜术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