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了指第二个帐篷,说:“那里住。”
我没问多少钱,估计都差不多,王哥都成这样了,再贵也要住。
犊子过去拉开门帘子进去查看,我把车子扎在帐篷外面的空地上,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我让王哥也多喝点水,他摆摆手说是不渴,呆呆的坐在帐篷外面的板凳上,用两手大拇指揉着太阳穴,我暗自叹息一声,王哥这人其实挺不错的,我不想他出什么事儿,心中默默祈祷,祝福他早点恢复,明天活蹦乱跳的,队伍要是少了他,那真是离散不远了,希望一切都好吧,真好不起来,那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抹了抹额头,我也不去想了,转身打量起了周围,一共七个帐篷,有大的还有小的,呈一条直线排列,第三个应该是老板他们住的,我看外面地上放了个接受信号的小铁锅,还堆了好几袋子煤,那个帐篷上面还有烟桶,我们的帐篷就没有,后面有一个帐篷上面用汉语歪歪扭扭的写着商店两字,下面写的藏语倒是挺板正,这些帐篷靠着一条小水渠搭的,这条水渠在帐篷的后面,水不知道从哪过来,一直向西面延伸过去。
顺着水渠边有一条小路,左边远处我看见一大片树苗,估计这水渠是人家灌溉树苗的,我们的帐篷后面拴着一头小牛犊子,这才是真的犊子,长的很稀罕,俩牛眼又大又圆,就是有点瘦,在那悠哉悠哉的吃着草,我想走近看它,小家伙一脸惊恐的往后退,绳子把它的脖子拽着,崩的笔直,我看它那样子就没在走过去。
远处传来了狗叫声,声音很低沉,雄厚,一听就是大型犬的叫声,我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最后一个帐篷旁边有个小土丘,那里搭着一个狗窝,里面有一条黑色的大狗,就比这牛犊子小点,毛很长,看不清狗脸,呲牙咧嘴的正冲着我这边叫,狗牙挺长,看起来有点吓人。
八成是条藏獒,还好是栓起来的,我想是不是因为我靠近了小牛它才叫的,我马上绕到我们帐篷前面,它立马不叫了,只是在远处看着我不停的打转,我心想这是条好狗啊,不知道它跟小牛犊是好朋友还是要守护着主人的东西不受侵犯,到是挺敬业的。
我们帐篷前面的那片空地上有风马旗伞,下面的木桩上栓着一匹小马驹,不知道谁给他放的一堆青草,在那吃的正香,我心里很好奇,这牛马怎么都是小的啊,正纳闷呢,犊子叫我们进帐篷看看,我走过去拍了王哥一下,让他进去休息,王哥站起来转身进了帐篷,我也跟着进去。
这个帐篷比我们之前那个好多了,周围都拿土埋过,里面很暖和,也很大,有两张床位,一张单人的,一张双人的,床中间放了张小矮脚桌,犊子先占了那张单人床,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到床上,我也没说什么,他可能是怕王哥晚上又逗他,不过今天王哥这样子,还能逗的动么。
我想把车子也推进来,王哥说:“先别推,这桌子碍事,放不下三辆车,必须把桌子拿出去才行,先叫点东西吃吧,吃完再把桌子弄出去。”
我说:“行。”
掀开门帘子出去,喊了两声老板,结果老板娘从第一个帐篷出来了,那里是做饭的地方,她急忙忙的走过来,目光带着疑问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藏语,我听不懂,我对她说:“吃的有没有?”
然后用手势做了个吃饭的动作。
她微笑起来,牙齿很白,眼角带着几条皱纹,接着吐出来了一个汉字:“吃?”后面带一句藏语。
我知道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点了点头,她做了个让我等一下的手势,然后对着后面的帐篷喊了两声,从第四个帐篷里出来了两个人。
一个年轻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多点,头上带着好多装饰品,脸蛋红红的,大大的眼睛,脖子里也是各种项链挂着,穿着藏袍,很有民族风情,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孩儿,有个五六岁吧,也是红脸蛋,不过小脸有点脏,鼻涕流着,嘴唇很干,戴个帽子,衣服上面都是土,估计是刚从那玩完回来。
那姑娘走了过来,小孩儿跟在她后面,好奇的看着我们,老板娘跟那姑娘说了几句藏语,那姑娘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很亮,眼睫毛也很长,然后转过头问我:“你们想吃什么?”
她说的是汉语,我问:“你会说汉语啊?”
她微笑着点点头,说:“上学的时候学过。”
我哦了一声,问她:“你们这都有啥?”
她说:“你可以到第一个帐篷里看看,那里有菜单。”
我说:“你拿过来吧,我不知道他们俩个吃啥,我们三个一起看看。”
姑娘说行,然后过去拿菜单去了。
我对着老板娘微微一笑,进了帐篷,那小孩儿也跟着进来了,王哥问我:“哪来的小屁孩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老板家的吧。”
王哥缓一阵后,脸色有些好转,他坐在床边对那小孩儿说:“小孩儿,过来,叔叔给你糖吃。”
结果那小孩儿还真过去了,伸着手张着俩大眼睛看着王哥,王哥一愣,很是尴尬,他没有糖,我去,这孩子听的懂汉语呀,我对他说:“小孩儿,来,到叔叔这里。”
一想有点不对,改口说:“哥哥这有糖,那个是坏人,骗你呢。”
自从我侄女侄子叫过我表叔后,从那以后,凡是跟他们一样年龄的孩子都叫我叔叔,在之前上学的时候明明都是喊的哥哥,我明白,从那一刻我就已经老了,哥哥到叔叔的称呼,多么的刺痛人心,虽然我不太愿意接受,但这毕竟是现实,我没感觉自己有多老,但是孩子们一口一个叔叔的叫,让我也低下了高昂的头,我变老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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