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历史大势的无力感让冯庄绝望而悲痛,他无法以个人之力强行改写历史,就算他殚精竭虑的多方准备面对那白马公孙,就算他可以复刻界桥之战,难道将要发生的老弱死亡无数的悲剧就不会如期上演吗?不论胜利或是失败的结局,那些无法抵抗的老弱依然会被牺牲掉。
悠悠青史,就算以宗教为名义的农民战争有多少次了?两汉之间有黄巾,五斗米道,其他原始道教不计其数;至于后来李特起义,白莲教,乃至太平天国,哪一次不是以老弱为牺牲的?
自从穿越以来,冯庄的内心就一直处在无休止的内耗之中,他想自己或许就不是枭雄之辈,这个时代如曹操等辈屠城以为常事,如程昱等人吃人肉以为军粮,如贾诩之流只为了保全自身蛊惑凉州余党纠结亡命之兵将关中涂炭成无人区,即使像刘备这样的老革,也以善于逃跑著称。
而自己,光是心性上就比不了这些人,就算有一天自己成为一方诸侯,真的能抵挡无数内部倾轧的利益集团,能抵抗如狼似虎的各方诸侯的豪族武装?
但形势比人强,只能一步步让这该死的世道推到它熟悉的轨迹上去,为了避免被这个世道生吞活剥,只能被这个世道的生存与斗争的法则一步步同化,到了最后,除了那点可怜的开地图透视的视野,自己又跟这个时代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等所依靠的不过是步兵而已,骑兵不过可以侦查,在战术上的作用很小。”管亥的话语将冯庄拉回现实。
“正是要依靠步兵,用辎重车组成工事,对抗他们的轻骑兵;但是为了避免被他们的步兵各个击破,我等还需互相策应。”冯庄听了徐和的策略不由得这翻白眼,这战法也太理想化了!
“不管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还是用田忌的下马换上马的故智,目的都是为了击溃公孙瓒的精锐白马义从,这一部骑兵每每为其前锋箭头,无所不破,公孙常以此自矜。只要击溃他的这只骑兵,让他们的余部骑兵陷入缠斗,则彼贼自然丧胆。”司马俱解释道。
“无论如何,他们想要从我等身上撕下一大块血肉,让我等伤亡惨重,那就要做好被崩掉牙齿的准备!”徐和咬牙道。
冯庄不想再争辩了,临淄之战引燃了这些渠帅的野心,他到底是改变了一点历史的进程,但是他无法控制历史的走向。
他走到临淄城内的刺史府的时候才缓过神来,望着终于要落下的夕阳,又一天结束了,宿命的终结之日越来越近了,而他已经做了几乎自己所有能做的,其余的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就算他是张饶本人,就算他可以统合所有的黄巾力量,作出一个全军精锐合战的计划,面对那只游走如风能打能跑的骑兵集群,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在离大宴会还有数日的时候,各派黄巾首领早就私下进行了利益的交换与妥协,以期待能够在宴会上达成一个皆大欢喜的决定。徐州黄巾那些人在与青州本土黄巾商谈之后皆大欢喜,而冀州帮那些人却没有任何表示,管亥派去沟通的属下也两手空空而回,这群冀州帮的渠帅们是决定要跟青徐黄巾群体大唱反调了。
被冀州帮众人的冷淡刺激到的管亥在刺史府里对着空气将冀州那几个渠帅一顿大骂,指着黄天将他们的那些黑历史都数落了出来,就差把几人的祖坟刨了。
然而他对那群人依然束手无策,不然他不会如此失态。
本以为冀州帮那些人会死硬到底,跟青徐黄巾打起擂台。谁知道当晚上冀州帮主力所驻扎的环台附近就起了民变,一群黄巾流民聚集在环台之下汹汹鼎沸,为首的就是徐州黄巾的司马俱,他率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徐州老黄巾,将冀州黄巾的左校捉住,在冀州黄巾的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将左校带走。
“司马俱,你欺人太甚!”吴霸与黄龙俩人最先率领着所部精锐围了上来,吴霸已经将环首刀拔了出来,架在了司马俱脖颈上。
“你看看你带得走左渠帅吗?”吴霸的威胁之下,司马俱却斜眼看着吴霸,丝毫不惧。
“吴霸,你们冀州黄巾一向跋扈,自以为无人可制。如今左校这厮居然要抢我徐州黄巾的壮丁,徐州黄巾若是不做些什么让你等长点记性,那谁人都以为我等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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