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童话镇里人的话说,伊芙雅从小就不像个孩子,不可爱、不童话。
童话镇里别的孩子最期待的就是生日,那天他们的朋友、父母、宠物和伙伴们都会一同庆贺,热烈的气氛像火炉,快把伊芙雅烤化了。
每当伊芙雅过生日时,她总感到令人低落的反差。四岁时的生日深深刻印在伊芙雅记忆中,即使她已经稍大了些仍难以忘怀。
那天生日爸爸不在,没有朋友,伊芙雅坐在老旧的藤椅上,一脸木然。
妈妈蹲在藤椅前,戴着一顶纸做的小王冠,拍起手轻轻唱着生日歌,小桌上放着一只小巧的蛋糕。
记忆中的声音模糊了,但伊芙雅觉得那首歌一定轻柔而温馨。
妈妈用小纸盘托着一片蛋糕,勺子挖下一小块送到伊芙雅嘴边,但她刚吃一口就吐了。
那时妈妈惶恐焦急的样子,让伊芙雅感到深深的愧疚。她很想说自己还想吃,但是妈妈很快将蛋糕端走了。
此后伊芙雅开始反感过生日,对着空处质问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么烦人的日子,每一天都平平常常的不好吗?
别人过生日时,伊芙雅总在最外围,将渴望的眼神隐藏在呆滞的琥珀色瞳孔下,她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在一起玩,即使是童话镇也有参差。
在从学校回来的路上,一只猫跟在伊芙雅脚边,不住蹭着她的靴子。猫通体雪白,唯独头顶一片淡黑,像长了头发。
伊芙雅担心小猫蹭硬靴子会硌到,将它抱起来带回了家。
妈妈也很喜欢这只小母猫,哪怕它将皮椅挠烂了都不生气。鉴于小猫像露馅的芝麻汤圆,它就叫汤圆。
伊芙雅觉得小猫比自己的同学、老师都好,它无条件地陪自己玩耍,从来不炫耀,也不出言伤人。
伊芙雅很喜欢小猫在她看书时钻到背和椅子的空隙里休憩,还有夜里偷偷钻进她被窝,湿乎乎的鼻子贴着伊芙雅的脸蛋,让她在麻麻痒痒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约一年后,汤圆自己离开了,伊芙雅放学时只看见那扇半开的窗户,妈妈指着那里解释着汤圆是如何离开的。
出乎伊芙雅自己的预料,她并没有伤心,她在得到汤圆后就做好了失去它的准备。别的事物也一样,伊芙雅随时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八岁生日时,妈妈送伊芙雅一只和汤圆长相一样的糖猫作为礼物。伊芙雅感觉自己并没有很激动,却跳过了一切生日的流程,抱着糖猫回到卧室。
在伊芙雅家里,这只糖猫是为数不多施了魔法的物品,它只能用舌头舔化。
伊芙雅舍不得吃,她调出斑斓的糖浆作为颜料,在糖猫身上涂画自己心里的色彩。
在别人眼中,伊芙雅变得更孤僻、可怕,阴沉得像一朵沉默的乌云。她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作画上,糖猫的身体不断长大,变大的速度超过了伊芙雅长高的速度。
无数层分不清彼此的糖画中,不时夹杂着伊芙雅的泪与哭诉,还有她忍不住去舔时留下的一点点口水。
伊芙雅九岁时,妈妈就像从未出现过的爸爸一样消失了。伊芙雅除了每天给糖猫喂糖画几乎不做别的事,在学校里也浑浑噩噩,完全不关心身边发生了什么。
临近十岁生日,班里的同学忽然都在议论有名同学被关禁闭了,而且是个平时为人不错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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