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摸摸大哥的耳垂,可怎么都伸不出手,仿佛身体都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直至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股无助感油然而生。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这种场面,直至现在她都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生活。

“昨日,她伤了宝璐肩膀,害她落水引了风寒。”顾怀仁背着手往上座走去,边走边陈述顾念慈的罪责。

“你若是愿意替她,便替她受家法吧!”

顾念慈的手探向袖口,峨眉刺的尖闪着寒光。

顾风按下顾念慈欲抬起的手,朝她摇了摇头,见顾念慈不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顾念慈抬眼,稀稀疏疏的眉毛轻撇着,嘴也皱皱巴巴的,鼻子吸吸放放,红了鼻头。

顾风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心疼,他笑了笑,抬手替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拍了拍她脑袋上的双螺髻。

顾风往前走,顾念慈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他没回头,用手一指一指将顾念慈的手拨开,挺身跪在顾怀仁面前。

鞭挞之刑,可抵白骨。

顾念慈的四指狠狠地压着大拇指,粉嫩的指甲几乎就要嵌入皮肉之中,眼中的血色迎着泪水一点一点显现,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让泪水流出来,可逐渐续起来的泪还是模糊了她的视线。

忍,这个字到底是有多么地屈辱,如今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整整10鞭,期间顾风一声没吭,他在忍,顾念慈也在忍,袖口里的峨眉刺渐渐穿透皮肉。

只有这样,她才能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去伤害四周坐着看热闹的一众人。

等信送到顾清手上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璃青的纸在昏黄的烛火下被揉成一团,重重地砸在地上,灯罩下的烛心跳跃了下。

顾清觉得心中气血翻涌,一口气堵在胸口,迟迟呼不出来。

屋子里云渺、折绵、凤梧三人候在一边,脸上的神色无不带着痛恨。

隔了半天,顾清平稳住心情,问出一句,“灼灼那边可有信件过来?”

折绵回答道:“二小姐那边除了问候的信件以外,没有旁的信件。”

她的语句似乎没有一丝波澜。

折绵做事稳重,平日里一般大小信件都是由她收起来。她来自江南水乡,整个人周身的气质本就温柔,再加上她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所以给人的感觉极为亲切。顾清身边的三个人里面,顾念慈最喜欢的便是折绵。从襁褓养大,又日日夜夜缠着自己的小丫头在自己父亲那里遭了难,她怎能不心疼,甚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主子,这件事忍不了。”

那边的云渺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意。说罢,她将头转到一边,倔强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里要数最难过还是顾清,那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妹。

“凤梧。”

“属下在。”

“安排下去,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是!”

顾清深吸了一口气,“想必灼灼心下已然有了安排,看着她点儿,别出事儿,其余一概不在乎。”

“是!”

这一次,她放手顾府,一视同仁,总不能让顾府里的人再欺负了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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