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姜祈晏,也只有他姜祈晏的女儿敢这么说。

姜青禾说到最后一句,心里难免有些犯怵,毕竟只要姜清衍真这么做了,她可是对付姜祈晏的罪魁祸首。

说实话,姜青禾对她这个爹,也是有几分畏惧的,且不说骨子里的血脉压制,但说这姜祈晏手段阴狠深不可测,连当今皇上都不敢轻易惹、朝堂也不敢轻易弹劾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女儿敢跟他叫嚣。

这前期的棋,也算是他们父女对弈了。

说着,姜清衍捏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他盯着姜青禾,眼神里带了些警惕,却是转瞬即逝。

警惕,应该的,毕竟能想到萧弃的,还真不是一般人。

“若按你所说,我该把这位质子请到哪去,怎么请?”

“这便简单。父亲只要寻个入学的由头,将萧弃与我一同进入国子监,待在身边,也方便照看。”

姜清衍思索了一会,很快,便答应了她的提议。随后,为小惩大诫,他罚姜离歌兄妹二人跪在祠堂抄诵经,不抄完不准就寝。

还真是小惩,若是换他的姜离歌被欺辱了,那是恨不得扒了那人的皮吧。

姜青禾回到自己院子后,帮着霓儿简单处理了下额头的伤口。

“今日多谢你了,霓儿。”姜青禾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暖流,这太尉府,还是有善人的。

自是是敌是友,无从可知,她也仅是表面上的感激。

“母亲去哪了?”

自从回来也不见温氏人影,姜青禾不由疑惑,问向夕颜。

“大夫人一大早便替姑娘去庙中祈福,祈祷姑娘入学后好学上进,喜笑颜开。”

姜青禾冷笑:“我都差点被辱了清白,她去烧劳什子的香!这佛还真能保我不成!”

她可不信佛,她只信她自己。这是谢隽教她的。

姜青禾说得小声,夕颜不曾听清,便问道:“姑娘可是寻大夫人有事?大夫人傍晚才会回来,姑娘且等等。”

姜青禾闷闷地“嗯”了一声,便被夕颜带着去沐浴了。

姜青禾换了件简单的烟罗绮云裙,外搭青墨坎肩,浑然天成的水墨色调,更显得她清冷无比。她站在窗前,眉眼清泠,面若含冰,眸若银河。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得白。

“姑娘怎站在那,仔细受凉。”夕颜想把窗关上,却被姜青禾制止了。

“带上父亲给我的金疮药,还有那些糕点,去小院见见我那质子哥哥。”

萧弃住的小间,是间简陋的屋子,确切地说,与府上的柴房没两样。

堂堂北羽国四皇子,竟沦落到这步田地,真是极大的讽刺。

萧弃蜷缩在床边,他发型凌乱衣衫不整,跟那街上乞丐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跟伤痕,旁边还有一些残雪,饿时,他就吃雪充饥,渴时,他就吃雪止渴。

真是不忍直视。

姜青禾却不顾自己干净的衣裳染上肮脏之物,径直走向他。

她俯下身,对着他抿唇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里,溢满春花般清香的笑意,笑容宛若含苞欲放的花蕾,羞涩而妩媚。

“沐浴更衣面见兄长,我无恶意的。初次见面,青禾见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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