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事情过后,云开又是几日没见过裴安白。
这一日,云开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没想到裴安白竟然亲自登门。
他一袭月白衣衫,静静站在云开面前,几日不见,更瘦削了几分,面色透着苍白,好似郁结于心。
“殿下怎么来了?”云开出声询问。
“你上次说半月时间一到,就能为我解毒,明日是第十六日。”裴安白说明来意,语气很平淡,仿佛他所说的不是关乎他能否复明的大事,而是在和云开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
君不见守在一旁的成内侍已经急得皱眉,如果不是还记得规矩体统,早恨不得出声打断裴安白的话。
看来裴安白并没有把今日来这儿的目的告诉成内侍,也不知道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兴起。
云开笑了笑,“殿下放心,这件事我一直记得,未敢相忘。”
裴安白沉默良久,久到云开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了。
“那...明日你能动手为我解毒吗?”他如是问。
“当然可以,药材我都已经备好。只是殿下饮过汤药后我需用银针将殿下体内的毒血逼出,届时殿下将痛苦非常。”云开把需要注意的点告知裴安白,将选择权交到他手里。
“无妨。”裴安白面色平静,与他身旁垂着头整理表情,双手无意识捏紧拂尘的成内侍形成鲜明对比。
云开其实有些好奇,既然裴安白已经受了永平帝的挑拨,对她产生怀疑,为什么还愿意让她参与治疗?
是试探还是信任?
亦或是两者都有?
如果在治疗时她敢有二心,恐怕会被当场诛杀,可裴安白心思缜密,实在不需要冒这份险。
云开拿不准裴安白的心思,她猜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愿深想。
“好,明日我会去给殿下解毒,殿下只需耐心等待即可。”云开微笑着回答,脸色未改,根本看不出她脑子里原来想了那么多。
裴安白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站在云开面前,面朝着她,明明知道裴安白什么都看不见,云开还是生出被裴安白看穿的错觉。
裴安白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尝试想象面前女子的样子,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最终选择放弃。
“阿月,我能相信你吗?”他轻声问,声音低得好似要化作一阵风散去。
如果不是云开时刻注意着裴安白,说不定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云开语气郑重。
裴安白道,“我信你。”
说罢,他转过身,向院子外走去。
云开追上去送他。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属于月见的脚步声,裴安白弯了弯唇角。
很奇怪,来之前他分明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月见真的对他图谋不轨,他就杀了她;如果她确实是皇兄派来的,只要她回头是岸,他亦不会深究;如果她不是皇兄派来的,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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