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一时没注意突然反应过来,是那日在茶馆的那个可疑女人!他正欲找,扑通一声。

“我家小姐落水了!!”

“快救我家小姐!”

裴钰想也没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小壬任由自己乱挣扎,真有些呛水了,在她快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只手抓住她了。

裴钰抱着湿漉漉的小壬上来时,她已经不喘气了,裴钰拨开她的湿淋淋的乱发。

是她?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脑子一轴,按压她的胸腹,小壬呛出几口水。

他捏住她的双颊,查看口鼻有没有遗物,在众目睽睽下,嘴唇贴上了小壬苍白的唇。

小壬掀起眼皮看着裴钰放大的脸庞,觉得自己好像又要晕过去,裴钰的唇离开她的嘴。水珠顺着湿透的发丝,脸庞,顺着精致线条勾勒的下颚往下滴落,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眉宇之间还是与幼时一般无二的古板。

她嘴角勾起小小的幅度。

裴钰这才想起她为什么眼熟。他眼中划过惊喜:“阿慈。”

可小壬没有回答他,她又闭上了眼。

“大夫怎么还没到?!”他抱起小壬。

“快了快了。”

……

他拿出腰间的桃木雕,很不成型,那些毛糙的细节却已经在岁月里磨平,只是依旧看不出雕的什么,勉强算个花吧。

“路慈,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

如果第一次没想起来但这次他肯定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像谁。当年人人都说路慈被打死丢进了乱葬岗,他想去给她收尸,夜里悄悄摸到乱葬岗,却没找到她。只是耳边还有野狗的声音,丢进乱葬岗的孩子,被野狗吃掉数不胜数,但他却总不信,觉得没见着尸体路慈就是没死,但好不容易遇到那么像的,他却不敢确认,他也知道路慈爬不出那个乱葬岗,也没人会无故路过乱葬岗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人的样貌确实会改变,但亲近的人之间,是会记住对方眉眼的神韵,是不会改的。真的,太像了。

小壬自落水后闭门不出,她记得她被裴钰就上来后发生的事,虽事出紧急,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亲密举动,想来外界也是传得起劲儿。

她倚着门框绣着花,这是她幼时母亲常绣的样式,兰花。

“小姐,小姐。”

小壬没抬头,说:“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裴将军,裴钰,去皇上面前求了您与他的赐婚!”

“嘶~”血珠染红了一片花。裴钰还真是个能担责任的大丈夫呢。

隔日,圣旨就到了,李府的人跪了一地,等公公走后,小壬看了看手里明黄的圣旨,无论如何,任务也是成功了。

下午裴钰就带着聘礼敲响了李家大门。

小壬也被叫去了前院。

裴钰从她出现开始,视线就紧紧缠着她,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似的。李侍郎注意到他直白眼神,不满地咳了咳,裴钰这才收回视线。

知道裴钰离开,小壬都是顺着眼,似是含羞,裴钰却不信这么简单,如果她不是路慈,那么这些所有的相像,都是人下的圈套。对方能用路慈,就还能用其他的,他得搞清楚了。

夜里,小壬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裴钰穿得乌漆麻黑的蹑手蹑脚爬进房间,一片黑漆漆。他挑起床幔,小壬呼吸匀称。

裴钰环视一圈又看向熟睡的小壬。

小壬眨了眨眼,看样子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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