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桑符馆如果连学徒之间基本的公平对待都不能做到,连自身制定的规则都不能遵守,学徒们怎会再继续交钱来这里受气!

陆沉对于这个结果也挺感到意外,他明明发现,马守成之前是想要借机取消王鹏的考试成绩,但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而仔细一想,能够让马守成改变主意的人,这拓桑符馆恐怕也只有那位从未见过的馆主了。

这让陆沉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某个猜想。

于是他目光微微闪动后,便很快平复下了心绪,继续酝酿起了画符的感觉。

就在课室里面一众学徒继续考试的时候,符馆深处一间静室内,身为符馆馆主的拓桑道人,却是在和另外一位青衣中年男子品茗交谈。

只见一头白发的拓桑道人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后,语气悠悠的说道:“王师弟,你这孩子看来心性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沉稳啊,一次失败就会这般怒形于色,沉不住气,这让老夫怎能相信他日后可以成为一个好的符师?”

听得他这话,青衣中年男子王继元顿时眉头一皱,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眉头舒展的淡淡一笑道:“小孩子还年轻,确实有些不够沉稳,让拓桑师兄见笑了。”

说完却又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谁年轻时候又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呢?真要是年少之时便能做到这点,必定是那等心思阴沉之辈,此等人大多是奸雄之资,拓桑师兄您肯定也不想收这种人为衣钵传人吧!”

拓桑道人听了他这番辩解,先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然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的怪笑道:“奸雄之资,嘿嘿,王师弟这个形容倒是贴切!”

说完便又没再做声了。

而王继元听着他这语气,顿时就知道他可能是在指桑骂槐,阴阳自己父亲,脸色也是一下有些不好看了。

但他终究也是一位筑基期真修,又自小生活在黄龙观这种大门派里面,养气功夫倒是练得极好。

哪怕是被人当面阴阳怪气自己父亲,也只是脸色难看一阵后,便很快恢复了平静,继续一边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一边以神识观察起了课室那边的情况。

身为王鹏的父亲,刚才正是他向拓桑道人求情,方才让拓桑道人网开一面,放任王鹏继续参与此次年终考核。

而他自然希望儿子王鹏能够抓住机会,不要再出篓子了。

再说王鹏那边得到父亲王继元传音提醒,逃过一劫后,也是未敢轻易下笔,而是先静坐调息了起来。

他也知道,父亲王继元为自己争取这次机会不容易,如果再匆忙下笔导致失败,回头肯定是没他好果子吃的。

反观陆沉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很快就又画起了第二张水箭符。

这次他更加的顺利了,下笔如有神,手中的符笔好似成了他身体一部分,随他心意在符纸上面蜿蜒勾勒着,有种特殊的写意之美。

台上的马守成三人看见这一幕,都是眼神一惊,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叫道:“符胆惊神!”

还好出声之前,马守成及时布置了隔音禁制,不然这充满惊讶之意的声音,定然会打搅到其他学徒。

而马守成三人在惊呼之后,也是满脸震惊和羡慕的望着陆沉,一时间竟然又无人说话了。

一直等到陆沉那张法符化成,绽放出比之先前更加绚丽的蓝色灵光后,李文彬才满脸感慨的叹息道:“真是符胆惊神啊,遥想当年,李某第一次画出这等精品佳作的时候,已经学符十二年了,所画的法符已经不下万张!”

话语落下,一旁的蔡岚更是苦笑道:“李兄你学符十二年,就画出了符胆惊神的精品佳作,已经很了不起了,蔡某比你还不如,足足十五年才画出过这等精品佳作,并且至今也才画出过七张这样的精品佳作!”

说到这里,他也是满脸好奇的看向马守成问道:“马兄你呢?你在符道上面比我二人成就更高,又用了多少年才画出符胆惊神的精品佳作?”

“九年又七个月,那是一张低级初阶火弹符,马某记得很清楚!”

马守成面色复杂的看着陆沉,语气感慨的回答蔡岚所问。

“十年不到,果然不愧是马兄!”

蔡岚和李文彬都是微微一讶,互相对视一眼后,当即笑着称赞道。

马守成闻言,却是苦笑着摆了摆手道:“二位道友莫要笑话马某了,和眼前的此子相比,马某这点成绩可是真的无颜在人前说出!”

听得他这话,李文彬和蔡岚都是忍不住跟着苦笑了起来。

是啊!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啊!

和现在学符两年,就能画出“符胆惊神”佳作的陆沉相比,他们这一辈子,都好像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原先还想着是否有机会将此子收为弟子,好传承自己一身符道技艺,现在看来,此子已非池中之物,日后定要飞上黄山,搅动风云了!”

马守成心中喃喃自语着,目光不禁望向了课室外的某处。

这样的符道天赋,馆主还能淡然处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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