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宴席也结束了。
饭后,盛紘带着徐长瑞和贺弘启去往书房评画论字,但长柏却没有跟着去。
原本书画一事,长柏是极有兴趣的,当自家父亲提出此事时,应当是要他作陪才是,正当他要开口说要一同。
盛紘一个眼神,他便会了意。
看来父亲大人是要解释刚刚林氏一事。
不好其他人在场,特别是他们这些小辈。
书房内。
盛紘先是随手拿出一副字画侃了侃,吹嘘一番之后,见气氛缓和的许多,这才赔罪道:
“贺大人,今日之事,是下官疏忽了,那林氏平日里是我纵的她太深,往后我必将严惩不贷,请贺大人高抬贵手……”
此时的盛紘顾不得脸面,也彻底装不下去了。
他把姿态放得极其低,也不叫贤侄了,哪怕往后贺弘启有可能成为他的女婿。
但今日之事并不是一句贤侄就能糊弄得了的。
贺弘启摆了摆手,见好就收,也给盛紘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敲打了一番,说道:“今日之事,是盛伯父的内宅之事,晚辈只是奉劝伯父一句,倘若今日来的不是我,又当如何?”
盛紘连连点头,说道:“下官定当听从贺大人的告诫,必将对这妾室严惩不贷。”
贺弘启摇了摇头,当即驳道:
“今日之事并非一日可成的,扬州上下哪个不知道盛伯父此番作为,当今朝堂并不安稳,盛伯父若想平安度过,严惩之举恐怕堵不了有心之人的口。”
贺弘启顿了顿,见时机差不多了,直接把话题引到官家身上,说道:“官家派我巡查各地,盛伯父可知为何。”
盛紘被贺弘启吓得够呛,想着若是严惩都不行,那该怎么办,一听贺弘启转头说起巡查一事,更是不敢随意乱说了。
他仔细思考,随后才开口回答了个很虚的答案:“自当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贺弘启在心中白了盛紘一眼,对有关仕途的事就如此稳当,要是后宅也如此,哪能成今天这个情况。
“如今官家派我来巡查各地,为的是太子殿下,而下扬州来,是为了盐务。”
“太子殿下?”
盛纮惊出了一身冷汗,贺弘启的言下之意,他怎么能不明白。
如今官家让贺弘启来扬州,竟是为了盐务而来。
盐务之事,他哪能不知。
此事积累已久,他作为扬州通判,必定是在那帮盐商的巴结范围之内。
“若是盛伯父想要平安度过,或许只有官家才能保的住你。”
贺弘启看了一眼盛纮,后者很快就反应过来贺弘启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想要寻求自保,他必须要选个边站,除非为盐务之事立功,给官家一个宽恕他的理由,否则谁都有可能参他一本,说他宠妾灭妻。
到时候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但....
这不就是让他出卖同僚么...
若是出卖了同僚,成了告密者,往后他在官场上的清流美名就不复存在了,是个文官都会对他敬而远之。
但倘若他不说,被官家清理了是迟早的事。
盛纮左右为难,咬了咬牙,看了看贺弘启,此事是贺弘启提出来的,他觉得此事或许只有贺弘启能够救他了,赶忙半躬身地哀求道:
“求贤侄为我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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