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并没有机会下毒,除非……

除非将毒直接洒在茶叶之中!

“这雉翎尖,郝家除了令尊,还有谁喝?”

在他思索之时,楚澄儿已经再次发问。

郝慕衣果然摇了摇头:

“并无,我和娘都不爱饮茶。”

楚澄儿缓缓点头,忽然起身道:

“我们先下去。”

三人离开空房,重新回到到大堂。

大堂并无什么骚乱。

那些领了号牌还等着鉴宝的客人,被安排坐在一角,有捕手挨个讯问刚才发生之事。

郝夫人搬了条凳暂坐于尸身旁,管家侍立身后,各自垂泪。

牛赞领着众捕手和魏仵作守在一旁,维持秩序。

伙计大福仍旧候在门口。

楚澄儿从楼梯下来,喊了两个捕手近前,令其随郝家小姐去往郝宅,将宅中存放的雉翎尖全部取来;又对其中一人低声交代了几句。

看着两名捕手跟着郝慕衣出了门外,她又使唤大福到后厨烧水,说是准备泡茶。

一切吩咐妥当,她的目光看向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郝小姐才刚走,没那么快回来。”

江舟站在她身旁,见她这望眼欲穿的模样,不由说道。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一捕手领着一人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

原来是先前楚澄儿遣去的那一位。

那捕手进了大堂,当即朝着楚澄儿躬身作揖:

“县尉料事如神!

西街宝光堂药铺掌柜,吴仁生已带到。

据他称,郝夫人及郝小姐,分别在他药铺里买过砒霜!”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那宝光堂吴掌柜跟在捕手身后,也对着楚澄儿作了一揖。

据他说,一月之前,郝夫人乔装作粗布麻衣的普通民妇,到他店里买了二钱砒霜。

因郝万通搬来汤和县算是个大事,百姓口口相传,他也曾到郝宅门外凑过热闹,故而认得。

但当时他想着对方或许有苦衷,便没有点破。

怎知在那之后的第二天,郝家小姐也乔装打扮来了药铺,同样要了二钱砒霜。

当时他还以为是郝宅闹了鼠患,用这砒霜药鼠,便也没多想。

今日得知郝掌柜中毒身亡,这才大吃一惊,连忙跟着捕手来此检举。

无数道目光看向坐在条凳上的郝夫人霍云衣,原本侍立一旁的管家张须立刻挡到她身前大声辩驳:

“不可能!

老爷绝不会是夫人小姐下毒害的!”

“管家。”

霍云衣的一只手从后方抓住张须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艰难地从条凳上站起身来,继而“噗通”一声,跪在了楚澄儿身前。

“县尉,家夫……家夫正是妾身毒害的!”

她语带颤抖,整个人伏在地上,已经是泣不成声。

“这,夫人,您莫不是伤心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了!

小的知道,您绝不会害老爷的!”

管家张须瞪大双眼,焦急地想把她搀扶起来。

“哦?说说,你是如何毒害这郝万通的?”

楚澄儿双手环抱,微微眯起杏眼看她。

“妾、妾身每日将那砒霜,洒在家夫饮的茶里。

小女、小女买的砒霜也是妾身指使,她并不知情!

县尉大人,此事全是妾身一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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