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不住金明在摊位上推出的各种他们前所未见的全新款式:如比荷包大一点,形状也不一样的包袋,还点缀了各种不同颜色的流苏,同时金明吸取了上一次摆摊的经验,每一个绣品旁边都用磨光滑的枝丫架着一个袖珍的小卡片,上面用凤仙花的汁液写着桃红色的成品名。“绵绵云朵包”“吉祥如意袋”“典雅紫鹊手包”,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匠心独作。除了这些单独的作品呈现,另一角还摆着一块大招牌“桂坊限量款香巾,28文一条”。手帕整齐挂在袖珍的三叉小架上,都是桂娘一晚上就能绣个两三条的简约手帕,加上金明采集了村子和城郊一些鲜花晒干后,用蒸包子的笼屉将干花和手帕低温熏蒸出来,幽幽夹杂着一丝清香。
城东多为酒肆茶楼,城南架着一个永安郡最著名的书院——丹阳书院,城北则是各类工坊为主,城西就是商品和小吃聚集地了。上次金明卖果饮也是在城西这一块。所以当有之前光顾过金明摊位果饮的老顾客,又看到金明换了个地方卖绣品后,便有几波上前来照顾她生意。这些大都是当地氏族或有钱人家的年轻有闲客人,因为金明也挺陈泽川说过三大世家对后代管教很严,基本很少出门闲逛。其中一个富户人家姓陈的小姐,此时便在金明的摊位看上了那个“绵绵云朵包”。
陈小姐不过十四年华,再有一年便及笄,脸上带着一点婴儿肥,一看就可爱讨喜,而这个时代的女子及笄后,是要修身养性,在家中静待人家相看的,不能似当下这般自在。陈小姐本身却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便趁着及笄前时常外出游玩。这不,逛着逛着就碰到了她印象深刻的金明。她之前买果饮的时候和金明聊过几句,看得出金明比她小一点,穿着也比较朴素,刚开始她只是好玩想试试那个摊位的新玩意,但从金明的谈吐她却意外发现,不似之前看到过的贫苦家庭小孩那般怯懦,而且时常蹦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词,透露出一股这个时代女子不符的自信和从容。陈小姐觉得甚是欣赏和有趣。
这不,今天一逛,又碰上了这个有趣的女孩子。正在陈小姐一眼看上这个包袋,眼见包袋只比巴掌大一点,上面是白色棉花和丝线呈云朵状绣在蓝色底的布料上,包扣是粉色纽扣还缀着三根同色流苏,陈小姐甚是喜爱,边和金明商量着这包适合拿来装什么,边准备拿在手里仔细观摩。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戴着玛瑙镯的白玉小手提前把包夺了去。
金明和陈小姐一看,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后面站着两个盛气凌人的丫鬟婆子,两边还站着两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一看就来头不小。
小女孩身穿一袭精致的紫色轻纱绣花裙,上面绣着繁复精细的图案,上身则是一件深色对襟的小衫,衣襟上同样绣有精美的花纹,与长裙相映成趣又不失贵气,比之起来,旁边穿着黄色短儒搭配轻蓝色罗裙的陈小姐显得再普通不过,至于金明这个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裳梳着双髻的土鸡瓦狗,那便不在紫裙小女孩眼中。
但这并不妨碍陈小姐非常硬气且不友好的和对方说:“这包我先看上的!”一边气势汹汹的盯着小女孩手里的包,金明同样也盯着小女孩,虽然她也看不惯这一看就不好惹的小女孩如此做派,但好歹是个活了几十年的前辈,这点气还是要沉住的,看看再说。
紫裙小女孩压根懒得搭理陈小姐,而是自顾自翻看了一遍这包包,便问到金明:“多少钱?”金明眼见明明可以靠实力强抢但还依然秉着买卖原则的份上,报了个数:“二两银子。”她原本打算定个500文卖给陈小姐,毕竟这丝线和布料就花了200多文,加上桂娘的手工劳务费,卖500文不过分。但眼见这小女孩一副要夺人所好的架势,她于是报了个高价,希望逼退这小孩。但她马上发现自己果然土鸡瓦狗,紫裙小女孩瞟了一眼自己身后穿着青灰缎面短褂的其中一个婆子,随口说到:“给她五两。多出来的让这个姐姐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别说金明,陈小姐都瞬间气消了一半。就算自己身上也不过二两银子,比起普通人家携几文钱的小孩已经够丰厚了,但依然不比这随手送人三两银子的底气,最重要的是,虽然这个紫裙小女孩有点目中无人,但实际上还是顾及到了陈小姐。金明则更是喜上眉梢,自己不过是拿着一些桂娘滞销的绣品改造一番,便赚了好几两银子,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钱!而且现在这样双方也不会打起来,她也不用得罪老主顾和新VIP大客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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