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妖怪却只是扭头打量着他,巨足下没有要挪动半分的迹象,似在考量闯入者的身份。
这时候的孟浪也顾不得这妖怪能否听的懂人言,他救师弟之心殷切急迫,只得硬着发麻的头皮继续挑衅它。
“丑八怪!小爷这身肉的斤两可要殷实多了,有本事上这儿来!”
也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小孟浪竟然看到了这妖怪的丑陋面容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狡黠之色,它竟然没有搭理他,重新扭过头去,张开尖长的狰狞嘴巴,吐着如蛇信般的长长舌头在空中乱舞,危机情况已经迫在眉睫。
“可恶的妖怪,小爷与你拼了!”
小胖子见威慑引诱没用,一时间没了法子,又担心师弟马上就要进那妖怪之腹,心中惊惧情绪和怒气一同上涌,脑子一热,竟是哇的怒吼一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这只红色妖怪壮如象蹄般的左髈。
如此不要命的举动可鉴兄弟情深,但也极不明智。
凡人又怎斗的过一头疑似有了修为和气候的妖怪?
这头幻化成鲮鲤的穿山甲精也是这么认为的,从它诞生灵智起,便知道自己与那些世间妖物不同,它喜食天秽浊阴毒之物和天地精华之物,每至日升月起时修行,从不改变,两百载光阴下来,渐渐有了道行。
它本可以继续在这处充斥各种天材地宝的别有洞天里潜身修行,直到有一天,一个大眼青年找到了它,狠狠揍了它一顿,还在它脑门上贴了一张纸条,从此以后,鲮鲤的妖生自由就受到了束缚和限制。
那可恶的大眼青年把它当苦力差使,还限制它吞食葵阴水灵的自由,这对它来说无疑是最要命的枷锁,因为鲮鲤就是靠着这地底下至阴至毒的葵阴水灵修行的,夺走了它就相当于斩去了它的机缘,虽然心有不甘,但它只能对那人听令景从,只因它身上贴着的那张符箓太过霸道。
鲮鲤已经好久没有饱餐一顿了,距上一次在地底寒潭畅泳大饮时还是在五年前,但今天它在寻找可填饱肚子的食物时突然嗅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香味,那股味道闻起来是如此的甜美可口,堪比那地底寒潭的葵阴水灵,它迫不及待的寻味而去,终是找到了源头。
这股味道是从一个孩童身上飘出来的。
当鲮鲤发现那陌生的人类孩童时,对方已经深陷昏寐,小小的身躯上充斥着两股诡异磅礴的能量,一半被黑如蚁虫的怪异经文缠绕,至阴至毒。一半被湛蓝电蛇缭绕,至阳至刚。两股能量在其身上疯狂碰撞,彼此各不退让,场景诡异至极。
鲮鲤嗅到的甜味是那黑如瘴气的能量,在旁边稍吸一口便有如琼浆玉露进嘴,妙不可言。它本想多吞上一些,可它有些惧怕那暴烈罡猛的电流,这让它本能的想起大眼青年的一昧真火,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美味佳肴在前,却又不能饱餐一顿,鲮鲤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它怕小童身上这股黑色能量也随着生机一同凋零。若非它不食生灵血肉,这会儿定然是撕下那半边血肉大快朵颐了。
精灵之属的鲮鲤看的出来这小童命不久矣,身上胎光闇淡仿若生机将近的萤火虫,用不了多久时间,这孩童便会一命呜呼。
就在它左右为难之际,突然冒出来一个聒噪的小胖子。
鲮鲤本不想与这小子多有纠缠,因为它知道这些四散在别有洞天的孩子是什么来头,那都是山上那些仙师带进来的传人,每几年都会有这样一批凡人被送到此处历练筋骨和心性,身为本地居民的鲮鲤已经见怪不怪。
它原以为这小胖子见到自己的模样后会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走,不曾想此子竟是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来与它贴身肉搏。
鲮鲤本在心中嗤笑这小子是何等的不自量力,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它那颗小小的脑袋出现了短暂的思维停滞。
“休想伤害我师弟——!”
小胖子怒吼一声,毛发如戟,双臂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把提起重他数十倍的红色妖怪,轰的一声摔至后背。
硬吃了一记倒拔垂杨柳的鲮鲤一头扎在了土里,小小的眼睛流露出了疑惑不解的彷徨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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